“帝君,属下有要事禀报!”戍渭将领披挂着残缺的甲胄,一路举着通行令,跌跌撞撞冲入宫殿。
帝君只顾挑逗着一旁的侍妾,时而淡雅吐出几粒果核,无暇搭理这位死里逃生的将领。
“帝君!”
一番催促显然搅了兴致,慵懒的目光透露出狠厉,耐人寻味的打量引得将领一阵后怕,喉结不自觉上下窜动,对视更是无稽之谈。
“究竟什么事,让你不惜打搅朕的娱乐时间,都要即刻禀报啊?”质问?这已经说明臣子失去了帝君的青睐,往后定不会被器重。
眉心几近触碰地面,渗出的汗液粘黏了微小的缝隙,“属下该死,只是符王正令兵叛乱,意图谋反啊,臣拼死戍守,却仍不敌!渭河关隘现已沦陷,臣不得已才,才......”
“行了!”帝王的霸气于言语中显露无遗,宫殿内死一般的沉寂,气氛冰寒至极点,“没用的东西,统帅数千精兵都不能为朕镇守疆土,要你何用!”
盔甲部件的碰撞声愈发清脆,愈加沉重的呼吸快无法支撑头脑的清醒,“符王他,他不知从何寻来了大批游士,他们的战力不容小觑,请再给臣......”
“退下!”这二字宛如甘露沐浴河床,将领清楚起码自己不会被革职,“唤慑律门入宫!”
......
“慑律门到——”
“臣参见帝君。”一袭素衣,平淡而雅致;两柄朔刃,凌厉而轻敏;三分肃穆,倨傲而俊朗。脚尖点地,颔首屈身,旋即移步帝君身前。
二人的气势不相上下,但帝君还是躲闪着那双犀利的眼眸,简单地交代任务,便摆手命他离去,“回慑律门拟一份暗杀令,目标就写叛国者——符王。”
蓬莱居内,酒池肉林。
一人立于桌上,腆着肚子端举酒壶,与各位将士、游士共庆胜果,“今日战况大获全胜,这多亏了诸位将士的奋战和各游士的鼎力相助,经此一役,定叫帝国为止惊骇!我贾丁贵在此敬诸位一杯!”
望着这副丑态,危坐于角落的二人相觑而笑,“丁贵兄看来已是酩酊大醉,哈哈。符王,今日为何还如此拘谨,莫非战果不如您愿?”
“瞿太兄说笑了,今日一战虽战功赫赫,但仍有不少伤亡,鄙人有感愧对于他们的至亲,唉,我已遣人送去密信,希望帝君能够多听民意吧。”
“但愿如此,符国负担不起税收了,希望今后百姓能过上安生日子吧,为我们的理想干杯!”
咚咚咚!死亡最厌烦的便是热络的氛围,共处极端的碰撞必会掀起厮杀的浪潮。
“请问符王在吗?”鲜血淌过指尖,银刃被镀上一层猩红,“慑律门奉命取其首级。”
慑律门!一个声名远扬,或者说臭名昭著的暗杀组织,组织成员一共有一人,即是效忠于帝国的墨俞生,他是帝国的王牌,死于朔刃之下的强大游士也是不计其数。
符王何尝没想过慑律门的到来,只是别无他法,以命相搏便是唯一选择,两条路都是死,一是民死,二是己死。
雅致的行事风格自幼便根深蒂固,又怎会为战胜与赴死而乱了分寸,符王向身后众人折腰深鞠一躬,抿尽壶底,湿润了嘴唇的干涩,再无言语慨然递出脖颈。
弯刃振声,滋溅的血滴漾起了月牙的波澜,夜阑人静,胀缩的脉搏奏起了愤慨的悲歌,一切的发生过于迅速,甚至煽情都尚未上演,符王命运的潦草收场终会沦为帝君口中的笑谈。
身为慑律门的人,墨俞生大部分情况下只会掠取目标的性命,除非其余人出手干预,从业多年,零失误率就是最值得信赖的数据。
眉宇间愁云散尽,墨俞生总能带给帝君欣慰,而帝君也很爽快地授予各类赏赐,你说符王的头颅?或许是被下人丢进炼丹炉中充当燃料。
端详着符王的伟岸身姿,众人黯然神伤,泪光泛起晶莹,却只能感叹人命的脆弱,音容犹在是缅怀逝者还是要自我开导。
“我要举兵攻入帝都,把那狗帝君的头捣碎!”牙龈渗出血丝,贾丁贵咬牙切齿,声音好像是从喉中滚出的低吼。
文弱书生,这是符王给方瞿太取得外号,但此刻,他的容貌与发疯的范进颇有几分神似,气率紊乱,目眦欲裂。
“瞿太!下令吧!”
愤恨总归是个人情感,作为智囊,方瞿太必须得放下私情的恩怨,他的每一道命令都关乎数万民众的生死,理智只有在哀悼时可以摒弃一小会儿。
“即刻启程。”贾丁贵的战吼似乎快要压抑不住,转身拎起双斧就要屠戮帝都,“返回符国,从长计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