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阳光洒进窗户,照在安的脸上直教他睁不开眼,于是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放下了搭在窗户上的帘子,先前停在窗口上的鸟儿被他惊动急忙忙地飞走了。
安叹了口气,然后一层一层地解开了缠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受过伤的,他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倒下的石柱催促着众人逃跑,幸运的是石柱受冲击倒向了另一边,并没有给他来一剂附加的伤害。与逃跑的看客们呈相反方向的士兵涌进了场地内。他们包围了先前的罪犯们,瓦莱丽则快步来到了安的身旁,看着浑身龟裂的他还留有呼吸的情况下命令士兵们将罪犯们重新押解到监狱内。
再后来的记忆就十分破碎了,他记得自己在一个女人的背上,为什么是女人?因为气味很好闻,像是百合一样,况且途中有些散碎的头发在他的鼻孔里跳动,令他十分难受。
再然后就是一个胡子雪白的老人给自己包扎,还时不时抬起自己的手臂或是大腿来看一看,有时瓦莱丽会亲自来看看他的情况,不过也只是看看,他的耳朵再没有听过当时在竞技场内响彻的声音。
随着绷带的尾端落地,安低头看向自己依旧结实且白皙的身体,上面并没有一丝疤痕存在。在环视一周后他尝试重新调动自己与那神秘的黑色细尘之间的联系。
受到了主人的召唤,黑尘重新从他的毛孔中钻出悬浮在空气中,与常规的灰尘不同,黑尘并不能反射太阳光,随着他们的出现屋子里暗了几分。
安随即调动心神,黑尘响应他的感召将帘子的缝隙堵了个严严实实。
屋子里完全黑了下来。
安盯着黑暗中的细尘,虽然在其他人的眼中无法辨别,但安能清楚地分别出寻常的黑暗与黑尘之间的差别,其他物体只是没有再反射光线,它们本身的色彩还存在,而黑尘则黑的纯粹,好像要放出光来一样。
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它们的由来,他清楚地记得它们是那个雪夜才出现的。
雪夜,黑色。
他的脑海中迅速地闪过这两个词汇,随即而来的便是模糊的影像。
没有头颅的自己、黑色的大蛇。
伴随影像而来的则是嗡的一声,他的脑海里传来了成千上万种声音,血液从他的耳孔和鼻孔中流出。
还没等安反应过来,他忽然失去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黑尘见主人的异样立马散开,重新回到了主人的身体里修补受伤的大脑。
正当这时,瓦莱丽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了躺在地上浑身光溜溜的安。
“这么着急?就算你是异人,好歹对自己的能力有个认知,那样的伤哪有好这么快的。”瓦莱丽一边说着一边把安抱着放在了床上。
“你看,内伤还没好吧。”她随即拿起放在床边的毛巾擦去了安流在身体上的鲜血。
安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想要说话却连张开嘴都困难。
“对了,仆人一会儿会过来收拾一下这里,你还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她提。”瓦莱丽说完拎起了安垂在一旁的手臂放在了他身上,途中还不忘观察一下。
“愈合的这么快!真是羡慕啊。”
说完瓦莱丽便走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带。
不一会儿便有声音从门口传来:“您好,我来奉命照顾您的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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