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看着对方的眼睛。
“约拿,我问你。”弗拉玛的表情很严肃,很冷硬:“你记得你的父母是谁吗?”
“当然不记得。”佣兵摊摊手:“我是孤儿,被我老师捡到的。是那个老头子抚养我长大的。”
红发的佣兵叹了一口气:“那么,你还有被捡到之前的记忆吗?”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你第一次有印象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老实说,我之前没管过这些,毕竟连活着都很困难了……”约拿思索了一下:“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我记忆中最开始的时候,是我和几个小孩子一起捡垃圾吃。”他拍着自己的脑袋:“奇怪,在哪之前,我在干什么来着……”
虽然跑在热水里,佣兵却觉得浑身发冷。人的记忆是很容易混淆的,约拿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合理的地方——他七八岁之前在干什么?或者说,一个七岁的孩子,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真的能在黑域活下来?
“我……我有亲人?”他喃喃地说:“为什么我会活下来?”
弗拉玛叹了口气:“你有亲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至于你的记忆是从七岁开始的原因是,你一出生就是七岁的时候的样子。”他看着约拿:“约拿,你和我一样,是人造人。”
“啊?”佣兵愣住了:“开什么玩笑,你……”他看着弗拉玛的眼神,但是红发的男人很严肃,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逗他。
他看着弗拉玛胸前的图案,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从那个遗迹里出来的!”佣兵失声叫道:“那个泰雅的圣所!你是那个被装在培养罐里的孩子!”
弗拉玛欣慰地一笑。
“你也是一样,约拿。”他感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也是从那样一个罐子里走出来的——不仅是你我,我们还有六个兄弟姐妹,他们分散在黑域不同的研究所中,只是不知道还有谁活着而已。”
佣兵没有说话,他面对着一个过于有冲击力的事实。弗拉玛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约拿。
过了一会,黑发的男人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了解这一切的原委吗?你不是说你知道你活不过二十五岁吗?”他看着弗拉玛:“我也是,对吗?”
红发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是的,约拿。”他坐了下来:“让我来告诉你这一切,然后,由你做出最终的选择。”
他望着黑域的夜空:“很久之前,在硫磺之战中,四大元素位面的钥匙遗失在了蕾尔的大地上。四位元素主神——火元素之主巴尔,地元素之主泰雅,风元素之主阿卡狄和水元素之主伊思提希雅也因此从元素位面来到了中庭。”
“金剑之誓?”约拿问道:“就是一直流传瑞兰德的那个传说?有人会收集四把圣剑,重立地水火风?”
“是的。”弗拉玛点点头:“地元素位面的钥匙,灰之纹章,在元素位面关闭的时候落到了黑域当中,”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并且失去了活性,不再能作为元素位面的界石。”他回忆了一下,说道:“其他几块界石也差不多。”
约拿点点头,然后他反应过来:“不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灰之纹章和其他纹章不同,这是因为地元素位面灰世界在整个硫磺之战中是被损毁得最严重的。”红发男子无奈地说:“风元素位面苍蓝云海仅仅是裂了个口子,水元素位面镜湖甚至一点损伤都没有;但是灰世界被几位神祇和半神的力量打得四分五裂,只能依托于中庭本身存在。”
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因此,风元素女神只要把青之纹章重新镶嵌在她的权杖上就能重回苍蓝云海,但是大地女神泰雅必须把灰之纹章寄放在蕾尔的土地上,由万能的创世女神代为保管,而她自己则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还是没搞明白,”佣兵摇摇头:“我只是一个佣兵,就算像你说的一样,是人造人,可是这和创造世界的伟大女神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发男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有点耐心,约拿。”他严肃地说:“泰雅女神在灰世界的某个碎片中沉睡,而她的教会立刻陷入了混乱。信徒们很清楚,如此重的伤势,她很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如果想要帮助她的话,就必须有一个人,拿着地元素位面的钥匙,重回灰世界,将教会的信仰之力带给她。”
约拿似乎明白了一些,他咧开嘴:“但是没有人做得到这一点,对吧?”
“对的,因为灰之纹章也已经失去了活性。”弗拉玛点点头:“教会的神官们想了一个办法,他们向亡灵和术士们求助,获得了暗月女神席德勒的同意,借来了创造灵魂和肉体的禁术。”他指了指自己:“他们打算制造一个不属于蕾尔,属于灰世界的纯洁灵魂,再将灰之纹章植入这个人的体内。随着这个人的成长,灰之纹章会作为他的一部分,他即为活着的钥石,然后,这个一定可以进入灰世界——”
“这什么鬼才想法……”佣兵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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