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黄昏,大街之上伏尸处处,竟没有处理。
萧峰策马来到码头,李进笑道:“雷长颖这小子果如传闻般,胆小如鼠,竟真的躲在洞庭湖中龟缩不出。”
萧峰轻哼一声,淡淡笑道:“我军以雷霆之势攻下巴陵,在不知敌情的情况下,换做是谁也不敢贸然轻进。不过谁也没想到我们会在攻下巴陵后,不到两个时辰便开始撤兵。”
李进笑道:“属下在想,我们攻下巴陵之时,张绣该也同时攻下了监利。可不同的是张绣这混球扑了个空,我们却是满载而归。”
李进是马贼出身,早年跟着沈柳生一路打家劫舍,寇略四方。像这种让人对手捉摸不透行踪的伎俩是他们较为常用的。
萧峰闻言,哈哈大笑,接着道:“按监利到巴陵的水程,张绣从接到消息,然后调兵回师。两个多时辰,他该已经走了一半多一点。我们现在撤走,可谓恰到时机。”
刘仁轨率领近五千骑兵,将皇宫围的水泄不通。现下大梁皇宫之中除了原本的五千守卫外,尚有败退的两万多残兵。
巴陵守军三万人,今次一战被杀将近一万,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全因此次奇袭得当,使得守军完全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便已失去战斗力。
一骑策马飞报:“城外一切准备就素,奉宋王之命,立时撤军!”
刘仁轨拔刀喝道:“撤!”
见敌军骑兵井然有序撤离,皇宫墙头上的梁军禁卫军立即飞报萧铣。
众人愕然,萧铣道:“萧峰撤的这么快!是否我军援军已到。”
岑文本摇头道:“该不是,我援军决没有这么快,该是萧峰主动撤退才是。”
萧铣点头同意,喝令道:“雷将军,立时领兵杀出去。勿要将萧峰小儿留下!”
雷世猛闻言,领命道:“末将领命!”
陈普环慌忙跪拜,奏道:“陛下,不可贸然出击。微臣曾与萧峰一道领兵,心知此子狡诈如狐。他若假装退兵,引我出击,该当如何是好!”
董景珍点头道:“陈将军所言有理,此事不可不防。陛下,微臣奏请传令城外洞庭湖上的水师出击,拖延萧峰撤退,为齐王赢得时间。”
萧峰点头同意,道:“准!”
岑文本道:“现在萧峰罪名尚未发布我国各属地,为防各地官员不知实情,使萧峰趁虚而入。微臣奏议,立即向各地公布萧峰叛国罪名。”
萧铣闻言一震,心知此事才是重中之重,当即下令岑文本下达公文给各地方。
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吟毕,萧峰哈哈大笑,指着落日余晖下的岳阳楼,笑道:“若是杜子美今日重生,见我率了战船千艘在这岳阳楼下耀武扬威,比他老病孤舟光采多了,必定说一声:‘后生可畏’吧。”
萧峰满怀豪情地大笑了,那笑声震撼宇内,似乎洞庭湖水也跟着上下掀动了。
刘仁轨听得萧峰吟出一首好诗,大感震惊。他自幼饱读诗书,熟知经史,但也不知道萧峰口中的杜子美是谁。
李进却是不懂诗文,见萧峰将自己与那人相比,心想必是个厉害的人物,问道:“大哥,这杜子美是何方神圣?竟敢与萧兄相比!”
萧峰哑然失笑,心知他又怎会知道杜甫是谁,笑道:“这杜子美名叫杜甫,此人潦倒一生,却始终忧国忧民。所谓的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说的就是他这种心存天下百姓的有志之士。我刚读的这首诗就是登岳阳楼时所写,唉!如此之人,我萧峰怎能和他相比。”
恬静的湖面水波不兴,山湖辉映,碧水笼烟,清风徐来,使人心胸开阔,耳目清新,精神畅爽。
船起,千艘战船,划过水面,军容鼎盛,向大江驶去。此战萧峰得战马四千余匹,粮草物资不计其数。又补充了些船只,比来时多添了一倍。
刘仁轨闻言愈加迷糊,但听萧峰口口道来,却是所言非胡诌,疑惑道:“大哥,小弟自问饱读诗书,可何以不曾对此人有所耳闻,还请大哥示下。”
萧峰闻言,寻思:“这杜甫尚未出世,任你饱读诗书,料你也没听说过他。”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是一隐士,不为世人所知。在下也是数年前有缘与之见过一面,仁轨不曾听过,也不足为奇。”
刘仁轨恍然,道:“原来是当世之人,怪不得我没听过。不过单凭此诗来看,便知此人文采盖世,当世无人可及。为避免贤人之名被后人遗忘,此诗该广为传唱,使后世知晓尚有杜甫如此才华卓绝的人物。”
萧峰闻言一愕,心想反正这杜甫都是要名流千古之人,有何必在乎时间早晚。念及此处,萧峰忽地心中叫道:“哎呀,不好!倘若真的杜甫出世,发现自己还没写,这首诗就被广为传唱了,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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