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山县是大盛帝国边缘地带的小县城,本该是穷困无比的地方。
可是自从叶崇来了这里之后,发现此处竟然有些富裕,百姓生活的也不错,来往客商密集,十分超出他的预想。
等他在烁山县呆了几天之后,这才想明白,烁山县能够这样,只因烁山是一个大宝库。
烁山全在烁山县境内,这座山景色算不得优美,没有那么出名。可是它内蕴宝光,山里的自然资源万分丰富,如树木,山货,野物,药材等均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要说最多的一项,还是深埋山中的各种矿产,其中又以煤矿居多。
这些煤矿外销出烁山县,所获之利极多,这也是吴老三这种地痞流氓能够攒下这么大家业的原因。
只不过矿产生意都被烁山县内的几大家族把持,他们不容外人染指这项生意。以至于财富大多被他们赚走,老百姓所得虽然不少,可是比起这几大家族,就少了太多。
最让叶崇看不过去的是,这几大家族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一分钱税钱都不用上缴。整个烁山县的所有赋税重担,依旧在那些小民身上。
此前历代知县,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整顿豪强,要求他们缴税。至于与这几大家族同流合污,锒铛入狱者,亦不在少数。
叶崇早就存着整治他们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吴老三死了,他们的利益网络终于被打开一个缺口,加上陈立临死之前的话,这一次一定可以从这几大家族身上刮一层皮。
师爷确定好了三处倒塌的煤矿,分别涉及李家,汪家,还有陈家。
这一日,叶崇将他们叫来县衙,美其名曰设宴款待,实则准备探听他们的虚实。
叶崇坐在主位,师爷陪坐一旁,剩下的位置则是三家家主所在。
“诸位,本官初来烁山县,没想到水土不服,生了一场大病,加上接连遭逢火灾,身体更差,一直无缘与几位喝上一杯。今日身体逐渐好了,天气也愈发凉爽,正适合宴饮啊。”
叶崇举杯,其他几个人不敢不跟着,他们未必多害怕叶崇本人,而是畏惧他身上的这一层官服罢了。
“你们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草民做矿产生意的。”
“草民也是。”
“草民同样。”
“合着咱们烁山县三大家族,都是做矿产生意发家致富的?”
“没错,烁山县矿产丰富,我等皆以此致富。”
叶崇放下酒杯,微微一笑,他问道:“做矿产生意,最怕的就是矿坑倒塌,对不对?”
“没错。”三位家主对视一眼,看不出叶崇这样问的目的。
叶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记载了一些信息。
“李家,前段时间垮塌了一处煤矿,矿工伤者十六人,而死者多达三十八人。”
李家家主惊叫一声,问道:“知县老爷,您从何处得知啊?”
“别急,别急。”
叶崇又念道:“汪家,坍塌的还是煤矿,伤着三人,死者六人,对不对?”
汪家家主倒是平静一些,他说道:“草民已经做好了安抚赔偿的工作,死伤者的家属均表示放弃告官。”他斜眼看了叶崇一眼,自己已经用钱摆平了遇难者的家属,不知道能不能用钱摆平叶崇这个年轻的县官。
“陈家……呵呵,倒塌的可是你们最大的一处煤矿,当时矿下两百三十一人,只跑出来三个人,对不对?”
陈家家主吓得浑身都在抖,他说道:“草民已经……”
“你也安抚了家属,做好了赔偿?”
叶崇一拍桌子,骂道:“谁告诉你们,这件事可以赔钱了事,你们的脑子被铜臭熏坏了吗?”
三人接连跪在地上,谁也不敢抬头,只有汪家家主胆子大一些,他说道:“大人,历来就是这样的规矩,矿工拿命下矿开采,我们拿钱买他们的命。”
叶崇更加生气,他质问道:“历来如此,就是对的?那可是人命啊!三场矿难,死者多达两百七十二人,你们却根本不上报县衙,只知道私了。谁准你们私了了!”
“来人啊!”
他一声喊,外面跑进来一群衙役,等候命令。
“将他们三个给我押进大牢,严刑拷打,直到他们肯将一切交代了,再来向我报告。”
三位家主顿时开口哀求,他们纵有万千财富,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也无济于事。
三个人苦苦挣扎,已经离开了县衙大堂,却被叶崇叫了回来。
“你们都真心知错认罪了?”叶崇问道。
“草民知罪,还请大人宽恕。”
叶崇给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师爷拿出三张纸,要这几个人签字画押。
三位家主一目十行,将纸张的内容看的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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