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当然不希望自己培养了数年的心腹就这样被分出去,但是又不能明说,想了半天之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赶紧上前一步,拱手下拜道:“将军,恕在下直言,此时李儒营垒立于白波谷外不足十里,如果其手下斥候看到营寨内防军调动,李儒很可能利用这个机会出兵袭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无论礼节还是语气,都缺少一点应有的恭敬。
虽然如此,但不得不说杨奉找的这个理由还是非常正当的,毕竟此时正是他的两千部下防守寨门,随时准备应对李儒的袭击。如果此时就按照卫冕的策略进行分兵的话,就会造成一个相当长时间的防御空档期,等于是卖了一个破绽给李儒,以他的眼光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个进攻的好机会。
卫冕沉吟一会儿,淡淡地道:“首先我得纠正一下你的称呼,我是将军,你是校尉,你在我面前应该自称末将或是属下。如果你强硬的认为能与我分庭抗礼的话,我并不介意,郭泰一人上路正显孤单寂寞,说不定还在等一个伙伴同行。其次,你担心的问题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我既然下此命令,自然有应对之法。”
杨奉额头上冷汗涔涔,在卫冕平淡的语气中,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杀气的东西。如果以董卓的行事风格,刚才估计就将他拖出去砍了,如果以曹操的行事风格,肯定会笑眯眯的感谢杨奉的提醒,然后心里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来除掉他。
卫冕既不是董卓也不是曹操,但是在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的时候,他宁愿学习曹操。他杀郭泰是自保,是有理由的,所以郭泰的手下想造反但是底气不足。然而杀杨奉是没有理由的,总不能因为他语言中露出一点挑衅的气息就杀人吧,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还不是弄得人人自危?
所以说,卫冕杀是肯定不会杀他的,但表明自己的态度却无不可。雷霆雨露俱为君恩,如果以满口的仁德恩义来统领这帮子山贼,只能说会死的很快死的很惨。
杨奉不敢多言,卫冕则让婢女传来笔墨纸砚,以郭泰的口气修书一封。
之前李儒一封书信,想要借郭泰之刀杀了他,现在他只想借郭泰之口稳住李儒。只需半日的时间,等他处理好白波谷内部的事情,就可以挥兵出谷,取下李儒的项上人头。
李儒端坐营帐之中,满怀笑意的接见了“郭泰”的使者,问道:“本将军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块白布无故而自燃,火势熊熊。吾请一卜筮者解梦,他说此梦应在白波谷内,有都统火并,可有此事?”
卫冕派过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送信人,并非拥有高深智慧、能宠辱不惊的使者,被李儒这么一诈,顿时脸色一变漏了痕迹。但是恰恰这一个神色的变化,却也误导了李儒的判断。
李儒心下了然,看来自己的计策已经顺利实施,估计郭泰已经将卫冕、徐晃除掉了。这才翻开卫冕写给他的书信,顺便念了出来:“李将军,卫冕、徐晃已被老子拿下,不过并未伤及性命,如果你真的想为令兄报仇的话,就将大军退出白羊山外。老子自会将两人拱手奉上,否则的话,你休想得到他们。”
“你回去告诉你家渠帅,就说本将军答应了,不过大军只会向后撤退二十里。只会在见到卫冕其人之后,才会离开白羊山。”李儒没做多想,当即就拍板决定下来。
“将军,万万不可向山贼妥协,轸愿领兵攻营拔寨!”此时又一员大将站了出来,他的名字叫胡轸,原为樊稠的副将。如今樊稠一死,他便顺势上位,成为领军校尉。
李儒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初为校尉,急于立功来证明自己,不过并没有给他机会,斩钉截铁道:“吾意已决,送客!”说罢便差卫兵将信使送出大营。
眼见白波谷的人已经走远,胡轸还在愤愤不平,李儒这才收起严肃的表情,露出贼笑来:“文才(胡轸字),莫非你以为本将军真的要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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