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谷,一片萧索,破败不堪。经过一场战火的洗礼,遍地暗红刺鼻的血迹,烈火焚烧之后的残骸,无数横七竖八的尸体仍然躺在当场。
纵使卫冕经过一夜惨烈的战斗,看到这一幕仍旧不免触目惊心。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向谷中走去,这才发现无数的伤员并没有大夫帮他们处理伤口,全都躺在茅草房内无助的喘息,痛苦的哀嚎。
“胡才,这白波谷中,一个大夫都没有吗?”卫冕一声咆哮,他并不是在生谁的气,无论谁看到这么多奄奄一息的伤员无法得到救助之时,都会心情压抑的想要怒吼。
胡才还是第一次见到卫冕暴怒的模样,心中害怕不已,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战战兢兢解释道:“这年头大夫少得可怜,有的四海游方,居无定所;有的在城里开设医馆,日子过得去,不必落草为寇;其他的一些大夫大多被抓到军中,做了军医。像我们白波谷,受点小伤自己包扎一下就算了,若是遇到致命伤只能睁眼等死。”
卫冕死死攥着拳头,直至骨节发白都没有松开,一场大战胜利,他本来还有几分轻松愉快。但是看到这么多伤员连最基本的救治都做不到的时候,他的心无比沉重。
原来战争真的很残酷,想做好一个将军真的很困难,而他还有太多太多没有做到的地方。
看到卫冕沉寂无言,全场鸦雀无声,就连伤员都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呻吟,能看到作为将军的卫冕来看望他们,为他们悲伤发怒,似乎钻心刺骨的疼痛也减弱了许多。
忽然,院外一个小兵喊道:“将军,夫人回来了!”
卫冕赶紧收拾情绪,走出房间,从昨夜战斗伊始,他就让蔡琰退回胡才的宅院,与紫韵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一整夜激烈的战斗,他也无暇分心顾及蔡琰,此时就像是久别回家的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女人。
刚一走出院落,正好看到蔡琰和紫韵结伴,身后还带着数十个士兵,这些小兵每人肩头都扛着一大捆青绿色的药草,甚至露水都还没干透,显然是连夜采集的。
蔡琰此时也看到了卫冕,眼眶微红的飞扑过来,刚扑进卫冕抱在怀中,一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她实赶紧羞不可抑的推开。只伸手轻轻触摸着卫冕满身的伤口,轻轻的唤了一声:“夫君!”
卫冕听到这道轻柔的声音,心田如蜜水浸润,十分享受。一看紫韵也在一旁关切的看着他,一伸手拉着两女,一夜舍身往死的激战,不正是为了此时此刻的安宁吗?
卫冕一扫之前的沉重,心情愉悦的问道:“你看你们两个,脏的像野猫一样,衣服也破成这样,都是跑到什么地方撒野去了?”
紫韵第一次被卫冕拉手,又惊又喜,为了压制住内心的羞意,赶紧撇嘴道:“谁说我们撒野去了?我和夫人可是做人命关天的大事去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就是这些药草吗?”
紫韵得意的笑道:“当然,昨天夜里夫人看到有好多伤兵没人救治,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医书里面记载的止血草。所以连夜就带着伤情不重的士兵进山采药,你看我们一夜采回来多少草药!”
蔡琰对这个小妹妹一样的丫鬟也极为宠溺,揉揉她的小脑袋道:“好了,别献宝了,咱们还要赶快熬药救人呢!”
紫韵赶紧抽出自己的小手,又偷偷看了卫冕一眼,这才扭动小蛮腰开始忙东忙西,指挥着那些小兵。
“在场的所有人,必需听从夫人的命令,违令者军法处置!”卫冕当然对她们俩百般支持,一声令下让在场所有人必需听蔡琰和紫韵的指挥,其实卫冕这道命令是多此一举,将军夫人的身份再加上她们本来的魅力,这些毛头小伙子们谁个不是俯首帖耳?
蔡琰毕竟不是大夫,虽然止血药的药方不怎么复杂,她心底也还是敲着小鼓。听到卫冕如此毫无保留的相信她,顿时信心大增,放开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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