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流经鄂尔多斯草原时,转了一个大大的“几”字弯,也在这里留下了最为丰美的水草。而这里正是民谚所说的“黄河百害,唯富一套”的河套。
其实河套之称始于明朝,而汉末此地则被分为四郡,从西到东分别是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定襄郡。
南匈奴的都城正在朔方郡的腹地,同时也是鄂尔多斯大草原最富庶的地方,他们在这里蒸土筑城,建起了一座比安邑城还要大上一倍的草原城池。
自古以来,草原上由于缺乏木材、石料之类的建筑材料,所以匈奴人大多是以居住毛毡帐篷为主。
但是在他们的朔方郡城,却并非如此,他们不计成本,将无数奴隶的鲜血浇入泥土,混合粘稠的米汤,填入的工匠俘虏的尸体,千锤百打,层层筑入。
就这样,他们仿造大汉的城池构造,在平地草原之上,筑造起一座坚固无比,可抵刀斧火攻、骑兵冲击的王城。
虽然这座朔方城耗费了南匈奴各部族无数的鲜血和努力,但是也给他们带来足够多的好处,首先城池坚固如钢铁堡垒,支撑着他们与鲜卑部族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其次,这座城池吸引了无数的商贾聚集于此,令其成为北方草原上最繁荣的城市,为南匈奴带来无法估量的好处。
然而有一句话说得好,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瓦解的。
朔方城最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座白色的圆顶大帐,这座建筑就是南匈奴单于的府邸。
农历十月底的朔方郡已经十分寒冷,北风呼啸,飞沙走石。但是圆顶大帐之中立有四根灌满碳火的铜柱,地面上还铺满羊羔皮的地毯,可以说温暖如春。
此时帐中,南匈奴单于呼厨泉大马金刀的坐在王位上,吹胡子瞪眼的训斥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栾提豹,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城里不好吗?为何要去狼山装扮马贼劫夺马匹?”
呼厨泉口中的栾提豹其实就是他的侄子刘豹,他们家族虽然被刘邦赐姓刘,但是谁人会忘记自己的本来姓氏呢?姓刘不过是为了跟大汉交好,但是此时的大汉已然是日落西山,那他们是姓刘还是姓栾提就得看情况了。
见呼厨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表情,刘豹不以为意,笑道:“叔父,三千匹战马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狼山位于我们南匈奴与鲜卑的交界处,他们未必能找上我们的麻烦。就算他们找上来又如何?不过一个小小的商户,难道敢与我南匈奴部族为敌?”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张家背后的势力?”呼厨泉一声怒喝,刘豹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确实惹恼了他。
“姓张的就是个贩马的,能有什么势力?他们家与我族至少打了二三十年的交道,他们有几斤几两难道你侄儿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呼厨泉的脸色越来越冷,喝道:“你有数个屁!他们张氏掌控河东,成为河东郡太守,你知道吗?”
刘豹撇撇嘴道:“捡了个便宜而已,听过河东裴氏得罪了董卓,被他顺手给灭了,张家趁势成了河东之主。这有什么的,不是侄儿我吹牛,以他张家的势力想要掌控河东都难,你看这战马都丢了好多天了,他们家不是一点儿音信都没有?想必是怕了,已经默认这匹战马丢掉了!”
“道听途说你也当真?我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河东之事,张氏崛起与董卓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在汉大将军卫冕的帮助下拿下河东的·······”
不待呼厨泉说完,刘豹更加猖狂的笑道:“那就更不用怕了,一个被董卓赶出洛阳的大将军有什么好害怕的?我看叔父你的年纪是越来越大了,可是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你放心,侄儿我也不是傻子,抢夺战马时不仅仅装扮成马贼,而且命部下穿的都是鲜卑服装,就算那劳什子大将军找过来,也只能找到鲜卑族的头上,与我们无关!”
被侄子鄙视,呼厨泉也不置气,只是轻叹一声:“希望你做的滴水不漏吧!”
他派出去的探子不在少数,但是每一个人回报的消息似乎都和卫冕有关,所以卫冕不出意外的就得到了他的重视。经过诸多的分析之后,他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绝对不要招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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