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你——!”眭固惊怒交加,在前一刻他还在幻想成为上党郡之主,但后一刻却即将变成张杨的阶下囚,如此之大的心理落差,他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性,还能强自保持镇定,可以说是有一些大将风采了。
张杨得势不饶人,怒视眭固道:“你什么你?你黑山贼霸住故关,常年劫掠来往行人,致使旅客行商饱受其苦,你不曾想到被我军围困在韩王山脚下吧?趁早放下兵器投降,我还可以做主饶你一命,否则的话,我不说你自己也该知道!”
“成王败寇,确实没什么好多说的,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这山上的伏兵是不是真的呢?”眭固虽是草莽出身,但一身胆略非凡,疑兵的当他可以上一次,但绝不肯上第二次。
何况他堂堂黑山贼匪首,若是仅被张杨一句话就给吓住,那也太丢面子了!如果这韩王山的伏兵同样是在装神弄鬼、虚张声势的话,就算张杨不杀他,恐怕他也要羞愧的自杀。
“杨丑,听我命令,准备放箭,让这群黑山贼知道知道你们是真是假!”张杨害怕夜长梦多,还是先宰了眭固这厮了事,当即向自己得力干将杨丑喊话。
“且慢!”一直躲避在幕后的张辽等不了了,赶紧出声制止。三千伏兵,一轮箭雨下来,这夹谷之中没有任何掩体的黑山贼少说要死上千人。
他好不容易将这么一大群黑山贼引至此处,早就将这些人马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怎么能任由张杨糟蹋?这随便死一个黑山贼,可都是他的损失。
张杨不解其意,暗暗戒备道:“文远兄何意?此计为你所设,我是言听计从,这都到最后一步了,兄弟为何又横加阻难?”
张辽笑道:“请稚叔(张杨字)不要多想。上天有好生之德,黑山贼虽为贼匪,但都是被逼无路之人,其情可悯其行可原,我只是不想你枉造杀孽罢了!”
“文远兄刚才应该也听到了,我张杨不是没给他们机会,只是这眭固不听良人劝,偏往死路寻,叫我也没有办法啊!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他们投降?”
张辽打马上前,笑道:“稚叔稍待,眭固、李大目之所以不肯投降不外乎觉得我们胜之不武,容吾与此二人比试一番,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我想他们会接受劝降的!”
“如此甚好,久闻文远武艺超凡,名镇西凉,杨早就想要见识见识了!今日得见文远兄出手,当真是三生有幸!”张杨极尽吹捧之能事,将好话说在前头,至于他的心就未必安的有多好了。
张辽笑而不答,恰如其所言,他不仅名镇西凉,今日还要武镇上党。一抽马臀,枣红马吃痛疾奔,一跃跳出军阵。
阵前,张辽拖着钩镰刀,双眸扫过眭固、李大目的脸庞,沉声问道:“你二人可敢与吾一战?”
“你口气不小,却不知道有几斤几两!”李大目闻言顿时就不乐意了,连张杨都不自己的对手,凭什么张杨手下的一个小将竟敢口出狂言,挑衅他与眭固二人?
眭固显然要比李大目考虑的更深,他刚刚观察到张辽与张杨的对话,见张杨言词姿态对其有几分敬重,他敢断定此人绝非是一般的下属。如若能借此机会将之擒下,说不定真的能换出一条生路。
“你叫什么名字?我眭固刀下可不斩无名之鬼!”眭固不动声色,却开始打探起张辽的身份来。
张辽艺高人胆大,也不在乎他那点花花肠子,立马横刀道:“吾乃雁门人张辽张文远是也,尔等可敢应战?”
“张辽,张杨!”眭固心中盘算着,这两个都是姓张,莫非是亲兄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是天大的好事!
“既然你想以一敌二,我等便如你所愿!”眭固与李大目不同,他知道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为了活命别说以一敌二,只要张辽愿意,一个人想单挑他黑山贼八千人马也行!
李大目还想分辩几句,却被眭固直接拦下。他知道眭固的身手还在自己之上,既然眭固都不在意,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骑马并立,眭固持刀,李大目举枪。各自心头盘算着,该如何击败张辽,最好是生擒。
毕竟张辽此时名声不显,张杨知道他完全是因为同处一军,在刺史丁原帐下少有征战,转投卫冕帐下也还无建树。知者甚少,并不奇怪。
兵马对垒,斗的就是士气,黑山贼被围困夹谷,士气低迷。倒是张杨的手下,情绪高涨,士气昂扬,特别是山巅的伏兵,正忙着为张辽摇旗呐喊。
在浩大的声势下,黑山贼的呼声渐渐熄灭,最后竟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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