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朱琮身陷美人关中,眼下娇娥似水,令其情不自禁,恨不得放纵一把。“哦!天哪!”朱琮自言自语,“帐中二女,竟似这般‘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也!胜过我师娘黛琊……”二女稍稍略动玉手,浑身散发沁人肺腑的香气,令其垂涎三尺。“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朱琮按耐不住,“美人,吾来也!”他放肆扑去,卧于凤塌牙床,合上双目,口吐艳曲,早已知觉那二女已将双手抚于胸膛,青衣女子开始解他衣带,撩动言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朱琮悄悄拔出隐藏腰间的短剑,倏忽劈死两个美女,但见只留二具髑髅。
“哼!吾堂堂凤砉王子,岂可受此诱惑?”朱琮冷言大骂。
“少年!”隔空传出一阵音,“此乃天界仙女,这般杀死,不甚惜乎?”
“生命似流水,美人如骷髅。”朱琮应道。
“他日可为一代之君,当设后宫佳丽三千,然不知爱惜,在位之后,岂不孤寂?”其声问。
“身为一代君王,更不宜耽色中。商纣王不仁,听信妲己谗言,炮烙大臣,造作虿盆,使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竟以烽火戏诸侯,断送西周大业。若似这般为君:非是天要亡汝,而是汝自己毁了自己。”朱琮道。
“恭喜你过了第二关,去吧!”
“多谢。”
朱琮走出仙香阁,继续前行。
此刻,其行至大荒山塍无稽崖处,刚转过山涧一道湾后,竟践入一座国都,此为“梦幻国”。
朱琮回视,此一切皆俱变矣!其行寻不久,见不远,一帮士兵正监视上百国民做苦役。众民累饥难耐,号天叫地,反复被挞之伤痕斑斑。
“快些干!君主再三交代,七日内建不好清平宝殿,当心尔等有性命之忧。”官兵厉诃。
“昏君……昏君……”一少年举声骂道。
“大胆,竟敢辱骂于君,不想活了?”一士兵手起刀落,将其杀害。
众民子已忍无可忍,举声喝道,“昏王无道,与其为役,不如拼了。”皆荷榔头锸搏寒刃......
朱琮见状,拔出短剑,拥入混乱,尽诛其士。百姓死者计为三一,其余皆感朱琮相助之恩。朱琮问:“此地何处也?尔等因甚于此苦作?”众民言:“见汝乃外界者,尚不知好。此乃梦幻国,梦幻国主乃一恶君,残害忠良,朝升暮落坠于酒色,致使天人共愤。旬月前,闻邪祟谗言,因求益延年,而筑清平殿,谒上古恶佛。至是劳民伤财,饿杀民子,死者已数百人。今汝杀将卒数人,若被君得知,恐遭惨死,快些逃命去也!”正言间,忽一群士兵腰悬白刃,一拥围上,足见一白面高官前来,大怒,“大胆猾众,不欲劳而思反,皆与吾执之!付君发落。”
白面高官押诸人去见梦幻国君。銮驾之上,梦幻君高居而坐,见其装:金穗龙王冠头上之灵,软丝锦玉袍身上之风,双龙戏珠带腰中之精,乾坤雕龙履足下之坤。观其貌:与朱琮相似,皆是铜睛秀气,墨眉如画,挺鼻精华,阔耳雅静,唇齿举贤,面若冠玉。当下,白面高官将诸人不做而反之事向梦幻君细述一遍。梦幻君此闻大怒,“拖了下去,活埋……”白面高官谨诺,众民皆被押送殿外不题。正当一个武士来提朱琮时,却不料被其一剑抹下头颅。此一幕道教梦幻君心悸肉颤,恐跌一跤,“快来人,把他抓起来。”此时,朝中武将迎上二员,一番打斗,将朱琮擒获。梦幻君平心而坐,“打入死牢,听候处分。”如此,朱琮被缚押走。
再思另一边。酉时已至,夜幕当头。朱滹滹已抓破头皮,终于想出答案,急呼老仙翁出来。智仙圣人打峭壁后走出来,问:“你真想出答案了?”朱滹滹意气洋洋道,“真的,真的……”智仙圣人道:“若错答,汝将永困留此。请问,你的答案是甚么?”朱滹滹道,“一头牛不管面朝何方,其尾,终朝地下之。如此简单问题,教我想这一阵子,真无用心。”智仙圣人道,“你答对了,此关你过了。去吧!后面关卡一层比一层难。”朱滹滹谢了圣人,继续向前驶去。
朱滹滹行了半久,已至半山凹子里,看这里:枯草遍野丛生,黄花满地腐败。残骸寂寞无边,髑髅纷纭集灾。腥气重重漫天,屠血斑斑成海。死神三更作恶,鬼蜮四处为害。先年乃是碧水云峰,如今已成尸山血海。此方未知多少生命活活丧送。不远一块碑,上头镌刻着“死亡谷”三个大字。朱滹滹吓得跌了一跤,“死亡谷,难道我误闯入火海地狱当中?以前传闻,凡步入死亡谷者,当有进无出。”
须臾,一阵鬼哭狼嚎传出荒野。紧接着,又是一阵阵腥风血雨,只见无数青面獠牙的山精野鬼纷纷打四面八方跳将出来,集体将朱滹滹包围。
朱滹滹见状,急掣悬于腰间的天绝剑,吆喝,“呔!吾乃凤砉城大王子朱滹滹是也!尔等魑魅魍魉来自何方?快些让开一条道,若道半个‘不’字,定教尔等魂飞魄散。”
“吾等在此久居数年,凡打此经过者,须留钱禳,不然休要生去。”诸魅道。
“我不名一钱,尔等让开,休要自讨苦吃。”朱滹滹怒道。
诸鬼二话没说,张牙舞爪一拥而上。朱滹滹掣起天绝剑,肆意抹杀。虽是鬼怪凶神恶煞,但也禁不住天绝一击,白刃之下,全幻化为泥土沙石。半柱香工夫,朱滹滹便将邪物剿个干净。
“哼!只当是多么神通广大,却这般不堪一击。”
“大胆!怎敢灭吾九幽鬼卒,赤血魔神来也!”随阵死亡之音,一道黑烟突起,显出一个魔头来。你道他怎生模样?真个是:赤面黄须,墨眉灯眼,喇鼻聒耳,巨口獠牙,双手涔涔沾血,犹如蛟龙之爪。观其装:头戴青铜荷叶盔,身着大叶青铜甲,腰系青铜罗神金玉带,足踏青铜断云履。
“不见其人显真身,却闻吠声先来迎。”朱滹滹道,此岂魔神?是犬耳!”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赤血魔神挥手,幻出一柄短把青铜斧。
“你这来自九幽下之幽灵,源于一死生之死鬼,岂敢与吾抗横!看吾教汝灰飞烟灭。”朱滹滹言毕,挥起天绝来战。
死亡谷中出魔音,归隐云外寒光隐。好一个朱滹滹:一腔热血挂长虹,两袖清风悬北斗。凤砉王子甚骁勇,天绝剑下有威风。卷土扬沙吹草木,憾天摇地弄神通。烈气男儿莫堪问,撕破平埃望功名。好一个赤血魔神:满面狰狞流金粉,一身恶气漫红云。邪路鬼王太殁凶,青铜斧下不留情。吞云吐雾颠长红,装神弄鬼逞威风。虚怀赤血名中隐,已解故人面目真。天绝剑,青铜斧。剑一挥晴天霹雳,斧一振怪光乱影。双方对打几合,胜负不分。朱滹滹一剑劈去,道教那鬼王一斧头迎过,两个劲力厮杀,各有防范在先,谁也伤不着谁。鬼王震斧的招式,在朱滹滹眼中最是熟悉。这《三十六天罡斧》在凤砉境内,只有酆智义将军极为精通罢了!朱滹滹按好尺度,虚晃一剑劈下,割破那赤血面孔裹着的一层厚厚的面纱,见果真是酆智义将军用心伪装。朱滹滹道,“酆将军,得让了。”酆智义笑道,“不想酆某如此精心打扮,仍旧难逃大王子通天慧眼。”朱滹滹笑道:“我一眼便看出酆将军使的是《天罡三十六斧》之招式,凤砉城里,恐无人会使这般优秀。此番出举,必是吾师文雄教汝考验我。”酆智义道:“不假!尤将军托黄天师于此施展道术,将传闻中的死亡谷惨景移幻此处,并要我化妆妖物,教些许泥土石松皆化鬼魅,试探汝之胆量何如?”朱滹滹道:“适间我觉得莫名其妙,长红山名胜古迹,出现此等惨状,岂不大煞风景?原皆是海市蜃楼。”“王子英勇神武,教神鬼亦胆怯三分,日后必成大器。”酆将军言讫,退回凤砉不题。
烟霞暖风香澹澹,山涧流水响潺潺。
月色初开金树叶,虫声渐落玉栏杆。
几颗零星裁北斗,一轮千万卷蓝田。
少年虽少已学成,此夜多歧行路难。
当夜,朱滹滹走在漆黑山林,行了好一阵子,顿时一片模糊,目似盲矣。真个是:抬头不见星光,举目难寻月色。
“哦!天哪!我甚么都看不见,难道我双目已瞎?”
“莫动,千万莫动!”黑暗中传出一阵音。
“这是哪儿?谁在说话,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如今双目已瞎,今立谷壑边头,在向前走一步,你将会掉下去,再也爬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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