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采菊东篱下既然林悠然两口子住的地方是地下室,那房租自然要便宜一些,每月只会从林悠然微薄的收入中扣掉一小半来付房租,留下的一大半可以维持他和采菊的幸福生活。
这地下室的好处还不止于此,它冬暖夏凉,恰到好处的让林悠然避过了帝都夏季的酷热,冬季的酷寒。最重要的是,他不用花钱,就能享受到这一切。于林悠然而言,这个地下室是他真正的安乐窝,是他的家。
只是,这个安乐窝维持不了多久了。房东老太来通知过两次,说政府已经下文,不再允许林悠然这些帝都外来者租住地下室了,以后只能租住小区里的楼房。楼房虽然好,花费自然高,林悠然算了一下,他目前的收入虽然能支撑,但会非常拮拘,他和采菊的幸福生活可能会受影响。
尽管如此,采菊还是不会同意林悠然去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采菊曾经抓着林悠然的双肩,盯着他那双细眼,很认真地说,“只要你好端端地陪在我的身边,我就很满意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在住宫殿,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是在吃山珍海味。”
美人恩重,林悠然绝不可能无动于衷,出租车到小区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托词,善意的谎言当然也是谎言,它却会让人心头一暖。反正他平安回来了,以林悠然对采菊的了解,她最多佯装生气一下,他再温言软语地哄几下,一切就都会过去,幸福还会照旧。
林悠然回来的时候,过道里一片寂静。许多地下室的租户在接到政府通知之后,已经搬走了不少,不少地下室空了出来。要是在往常,周末的这个时候总是最热闹的时候,肯定会有音乐声和电影的声音从各个门缝里漏出来,洋溢在过道里,共同组成一支名叫“生活”的协奏曲。
林悠然打开自家的门,很吃惊地发现房间里居然没有亮灯,难道采菊已睡了?他很快否定了这种猜测。以往无论他多晚回来,采菊肯定会等他,哪怕已经困得趴在了桌子,都会亮着灯等他。难道今天采菊真的生气了?他有些不安,除了老爸之外,采菊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看来待会儿不老实交待,肯定是过不了关的。
灯亮了,林悠然整个人都呆在门口,房间里居然没有人!采菊不在!他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这么晚了,采菊会去哪里?是不是去找他了?他一阵懊恼,今天下午五点之后,他就关了手机,采菊会不会因此以为他出了事,出去找他去了。
该死,从下午五点到现在,林悠然一直都没有开手机,完成任务后逃命再误打误撞的去试戏,整个人如同水中落叶,身不由已,似乎早就忘记了他自己是谁,有谁在等他。
待林悠然打开手机,拔打采菊的电话,电话时传来的女声告诉他,对方也在关机状态。他整个慌了,正要冲出去找人,转身时发现洗脸池的墙上钉着一张纸,这纸是白色的,墙壁也是白色的,他刚才一时没有发现,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异常。
林悠然冲了过去,一把扯下这张纸,上面熟悉的笔迹扑面而来。
“悠然,你怎么不开机?我妈病了,我要回老家去照顾她,来不及向你当面告别。晚饭在老地方,记得全都吃光哦!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要长胖哦!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你长胖的样子!于下午六点。”
落款是“采菊……”
林悠然看到这张留言,整个人才放松下来,他看着留言结尾的“采菊……”,一丝微笑出现在嘴角,把他的嘴唇拉弯了。
在林悠然和采菊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手机,有事的时候经常在纸上留言,采菊给他留言的时候,就会在留言末尾写上“采菊……”,等到他给采菊留言的时候,就会在留言末尾写上“悠然……”。两人都明白两人名字后面的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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