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六进深的院子,绕过一个平湖小花园,一堵白墙出现在眼前,沿着白墙往北走了一段,一个胖圆的门洞口掩着几株竹子,透过竹子走进去,是一座幽静的院子,轩辕抬头看时,那正厅的牌匾上写着“明清居”三个大字。
“青叶姑娘,来看看给你们新派的家丁,青叶……”让轩辕低头站在一侧,岑姐姐站在当院里吆喊起来。
那正厅的黄漆门吱呀一声开了个能闪身出来的门缝,跟着挤出来一颗小脑袋,是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
“你们找谁?”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了一句,一双大眼睛盯着院里的几个人。
“哦~是媵儿小主啊,你青叶姐姐在吗?我们找她有事。”岑姐姐突然变了语气,态度几分娇柔。
“青叶姐姐忙!有事跟我说也可以……”媵儿话还没有说完,那黄漆大门就被彻底拉开了,一个身材窈窕穿着青丝纱绸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
轩辕多少年都忘不掉这一幕,正午的阳光透过老桑树的枝叶在地上洒满光斑,白墙碧瓦黄漆大门的徽派建筑里,一位古色古香的年龄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她看过来的时候,就似三月早春里,那拂过开满小雏菊坡地的春风,兜兜转转不知疲倦地又绕回来,那淡淡的香味不减分毫也不增风尘,依旧让人陶醉,心旷神怡……
“是岑甲丁啊,大中午的烦劳你跑一趟,进来喝点茶吧。”青叶伸手拉住待要越出门槛的媵儿,一脸淡笑地这么说着,语气显得既有礼貌,又不客套。
“青叶姐姐客气了,我们贾总管一直对咱明清居的事上着心呢,你看这小伙子,名字叫轩辕,知书达礼体魄康健,还有些功夫底子,为人也踏实……”岑姐姐说着一闪身,把轩辕让出来,拉了拉他的胳膊,示意他往前走。
轩辕这当前就没眨过眼,一直盯着青叶,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被人拉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往前走了一步,张口说道:“青叶姐姐有礼了,晚生有礼了……”说完心里一阵惶恐,这说的是啥呀!
青叶打眼看了轩辕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岑姐姐,眼神里显出些不耐烦的意味来。“行吧,劳贾总管费心了,就让他留下来试试,稍后我带他见见夫人。”青叶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朝着岑姐姐一把扔出来,速度之快让岑姐姐完全没有能接住的能力,好在旁边站着轩辕,一个翻身跃跳,眼疾手快的帮岑姐姐避开一顿鼻青脸肿。
岑姐姐惊魂未定地从轩辕手里结过钱袋子,正想抬手施礼道谢时,看那黄漆大门却已经关上了。岑姐姐打开钱袋子,取出一枚碎银放到轩辕手里:“好好的啊,这钱留着买酒喝,有啥问题就去前厅副阁找我。这丫头,你别惹她,等见了大奶奶,多巴结大奶奶,自求多福!”
看着一行人走出这徽派建筑风格的小院子,轩辕回头看了一眼那黄漆大门,脸上露出些轻愉的神色……这里解释一句啊,轩辕还真不是好色,他就是山上呆久了,对这种凡俗间妩媚动人的美,毫无抵抗力。
一下午无所事事,一个叫做紫叶的丫头领着他安排了住的地方,又交待了该做的活计营生,这包括什么时候打扫庭院,浇花弄草,催促派饭,随叫随到等等等等的各种工作,合着这院子里一共就三个用人,青叶紫叶再加上自己,看来这大奶奶也就只剩下个头衔了。轩辕随意地盘算了一下,就躺在炕上睡着了,今晚他不打算回城外野村了,昨天喝的酒还没完全闲散呢,他着实有些累了,而且这院子里就自己当值,也没人能帮着打掩护,刚开始还是老实点吧,摸摸大奶奶的脾气,这讲究的是细水长流。
日出东方,浅月同映,六更天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了,几阵醉人的清风拂过小院,靠在窗台下熟睡的轩辕似乎听到了这风里的故事,嘴角露出些甜美的笑意。
这是他最近睡的最安生的一觉了,环境幽好,炕也舒服,隐隐的有一种踏实感,似乎这就是闲外桃源之地,远离是非,远离江湖。
青叶和紫叶接过灶房送来的早饭,经过轩辕睡觉的偏房时,紫叶愤愤地说:“真是越来越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了,这来的都是什么人,诸葛家的家丁什么时候睡过这么晚不起来!”
“你看他像是做家丁的人么?去把他叫醒!”青叶咬了咬嘴唇,有些让紫叶看不懂的小情绪皱在眉头。紫叶“哦”了一声,朝着偏房虚掩的门走去。
青叶独自站在菩提树的边上,心里有些担心,这派过来的家丁,一个比一个不像家丁了,她心里有些担心,这是有人在做局,夫人寰寡偏居已经够让步了,那些人还要什么……
“哎呀!”紫叶传来一声吆喝,接着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青叶应声跑过去,轩辕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青叶当即跃身一个飞腿,把轩辕踢翻在炕上。
原来紫叶过来叫轩辕,喊了两声没人应,索性就上了炕,照着轩辕的脚跺下去,轩辕一个机灵,本能反应提着拳头就打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打在紫叶脸上,紫叶的右眼当即就红肿起来。
“大胆,敢在这里动手,不要命了……”青叶呵斥了一句,扶着紫叶往外走。
轩辕一看这情况,自知大事不妙,赶紧一骨碌下了床,跟在两人身后,一个劲的道歉,赔不是。
“你把东西收拾了,哪来的回哪去!我们这不要会功夫的人。”青叶回过头,一脸严肃的对轩辕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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