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从一楼大厅中传来。靴子落在木制楼梯上的声响仿佛就响在叶观火靠坐着的门边。
“是恶鬼牌在行动,还是祷告室里的中年牧师上来了?”叶观火耳朵贴紧铁门,屏住呼吸试图听得更仔细。
“只有一个脚步声么……”
“咚!咚!”
出现的第二道脚步声打碎了其他的可能性。
恶鬼牌在行动。
并且看来两张恶鬼牌持有者大概率已经确定了彼此的身份,这也是角色卡牌的一种隐形优势。
在所有玩家还处于彼此隔绝的境地时,他们能够率先信任彼此而报团,哪怕不能交流,这种优势,也过于大了。
叶观火咬着后槽牙思忖着。
那么这两把在第一天夜晚举起的鬼刀,会落在哪两位玩家头上?
“如果就这样被恶鬼牌刀了那只能指望剩余队友听天由命了?或者哪位绅士牌持有者的大发慈悲?”
不公平,很不公平。
从死亡游戏的本底法则而言,绝对的公平自然应当不止双方阵营的公平,每个人都能把握自己的命运,那才是公平的游戏。
现实中的狼人杀第一晚被狼人刀了以后最多骂骂咧咧两句,大不了退出去重新开一局游戏,但这场死亡游戏显而易见不会给玩家们重开一局的机会。
“如果死亡游戏不会给玩家必死的任务,那么就是我一定遗漏了什么。”
木桌上明灭不定的烛光映照着叶观火神情变幻莫名的脸庞。
“抛除那些信息之外的信息,我目前所得的直观线索就是两份日记本中记载的两条。而按道理,这两条线索每一条都能让我活下去。”
“火焰的日记里最值得注意的布料、香油、蜡烛。第一时间最直观的组合联想是什么?香油助燃蜡烛点燃布料。”
“至于风间的日记呢?与火焰的日记记录不同之处在于,多了金丝雀王朝、准确的日期、天气……以及叫了一整夜的麻雀?”
“如果这个世界的基础生物结构与现实世界一致的话,我记得麻雀是昼出夜伏生物吧。”叶观火手指点在“麻雀”这两个字上,“要么,这只是一种指代而不是真正的麻雀。”
“但不管实际指代什么。总之,声响很重要。”
“类似古代驱赶年兽的传说吗?凶恶的年兽惧怕红色、火光、爆炸声响。大可以一试。
“不过比起一个人深夜击缶而歌的怪异场景,怎么想都是火焰比较靠谱。只是,要用什么作为燃料?”
叶观火的目光在简陋房间中唯二物件上逡巡,没有被褥的铁床肯定不行,事实上,叶观火偏向于认为这是游戏为他们准备的敲击乐器。木桌,也只是理论可行而已,但以蜡烛的些微火焰,恐怕灼烧至天明可能也只能熏黑一只桌脚。
那么,剩余的选择很少了,脱衣服,或者烧日记。
相比脱下衬衫后,死亡游戏赋予的伪装效果是否还能存在,以及如果失去伪装将导致什么局面。有效信息都已经刻印进了记忆中的日记就显得更为无用了。
叶观火不再犹豫,撕下一页日记放在蜡烛微弱的火光上。
只见“蓬”一声,一道几尺长的火焰猛然吞噬了整张纸页,日记纸页以一种稳定均匀的速度缓慢消失在火焰之中。整个燃烧过程更像是化合物的分解,而并非像平常点火时被有机物卷曲扭动,被焚成灰烬。
“果然是隐藏道具么。但这也算是这游戏变相扼杀了我继续以线索换线索的做法了。”
叶观火怔怔望着面前的火光出神,一下一下摁着右手指关节。
恶鬼牌行动的沉重脚步声在耳畔愈加清晰。
“那东西过来了……第一天夜晚袭击目标就是我?那再加一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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