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寂静的北平城蓦然响起一声号角,早出耕种的农夫纷纷回头,摆摊的商贩无不伸头查看。大明王朝建立三十余载,武德充沛,尤其是燕王朱棣镇守北平以来,从来都只是北平出击攻伐别人,从来没有别人来攻打北平的事情发生。
道路纷纷传言,说是北元余孽乘着燕王朱棣疯癫,乘机南下打草,无不惊恐。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敌人来袭,只听见号角声此起彼伏,再过一会,一队骑兵裹着黄沙从城外走进,骑兵在前方开路,步卒紧随其后,旌旗招展,剑戟如林,一副杀气腾腾。
群众骇然之余,也十分疑惑怎么这些军队不去守城,反而向着城内走去?
此时北平城中,一处绿草如茵,迭翠流红的山林之上,正屹立着一座宏伟山庄。正穿着白衣孝服的谢红猫听到号角声,猛的起身冲到门口,与她一起的还有许多男女。
谢红猫咬牙切齿:“张昺谢贵这两个狗官,竟然真的如此妄为,他还敢调动边防军,来攻我天剑山庄!”
张昺谢贵身为北平布政使,掌管边防不假,但随意调动边防军,一旦传回了应天府朝庭,仍是死罪。慕容云当时不屑与张昺谢贵表明锦衣夜使的身份,因此张昺谢贵只知道他是应天府来的贵人,何况张谢二人也不知道锦衣夜使和听雪阁意味着什么。
谢贵心狠手辣,眼见实在拉拢不了慕容云,便打算一劳永逸直接将慕容云杀死在北平城中。说不定还能回应天府请功——若能一举解决燕王朱棣这个朱允炆的心头大患,死一个贵族子弟又算的了什么?因此早早就严防北平九门,务必使一只麻雀都飞不出去。
谢红猫旁边的慕容云默然不语,眼神冰冷。他自从两日前将谢无涯和岑一剑的遗体送回天剑山庄后,挑了些能说的糊弄了过去,却隐瞒了自己锦衣夜使和岑一剑叛变的事情,谢无锋和谢晓飞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谢语棠听岑一剑说自己爹娘战死就昏了过去,等到醒来就已经身处天剑山庄,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两日来一直守在痴痴呆呆的岑漓月身边。谢红猫夫妇嘴巴更是严得不行,只知道谢无涯与岑一剑皆死于张谢二人之手,此时猛然听到谢红猫这队人马是冲着天剑山庄来的,顿时怒火中烧,对谢红猫道:“娘,咱们跟这两个狗官拼了!”
慕容云按着谢语棠的头,眼见四下里边防守军蜂聚蚁集,将天剑山庄围得水泄不通,一把推开谢语棠:“轮得到你来拼命么?滚回去守着你那小媳妇!”
转过头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微笑道:“小庄主,你看眼下如何是好?”
那名少年正是谢语意,两天前谢无锋莫名其妙的宣布他是谢无涯钦定的天剑山庄庄主,现在正十分迷茫,抬头看了看正牵着他手的少妇。
少妇名为岑静秋,是岑一剑次女,此时正身穿素白孝服,眼眶虽然依旧通红,但为母则刚,厉声道:“瞧这架势,今天是要咱们天剑山庄鸡犬不留了,唯有死战而已!”
张谢二人也正如岑静秋所言,刚刚围住天剑山庄,连招降的样子都懒得做,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攻庄。所幸天剑山庄围墙既高且厚,张谢二人只是文官,哪里懂得知己知彼的兵法?这次来就连攻城长梯都不带,只会下令冲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