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同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白啸,脸上的皱纹如丑菊瓣般层层叠叠,嘴边叹出老长的一口气:天下太平,然并非无事,为黎民计,臣请行此策!”说完一捻长须,不紧不慢的退了下去。
小煮鱼虾淡无味,当取大釜烹巨鲸,今日这大釜一起,便要把西北边军这巨鲸吞食活剥!
户部尚书瞧见文首退回班中,再给这釜中加了把柴:西北军费浩繁,然则用于实处则少,唯恐有蟊虫再造前朝边关上下皆腐之事,臣觉得可适当削减西北军费,裁西北之军,同时仿前朝派一观风使,清风整顿。
白虎将痛苦的把眼睛一闭,果然!这群老匹夫!
兵部尚书白须微颤,眉头紧锁,已然嗅到了水面下的暗流,坐其位忠其事,虽然兵部尚书是文官起家,但是毕竟兵部是武将的兵部,所以他必须为了武将考虑:“家事国事岂能混为一谈?西北狼庭虎视眈眈,岂能轻视,更何况郡兵已然是一郡五千士卒,敢问诸位再增何数是好?如此开支,单单削减西北军费,无疑杯水车薪,动摇军心,下下策矣!还有郡兵战力低微,可调西北老卒为骨干,充实郡兵,一来,岂不闻精兵一员胜庸兵一伍?反之则徒费国禄,二来随意裁掉老卒,岂不寒了戎边将士之心?况且我圣朝国泰明安,何来黄巾须眉之流?”
说完兵部尚书走了个眼神,白虎帅收到眼神岂能不懂?当即闪身出班:臣以为王大人说的极是。天下虽平,狼庭未灭,臣有机密大事正欲禀报——狼庭最近连调右王,左王的部族聚集,狼庭诸王已然会盟三次,必有所图,在此关头,西北军心绝不可动..”白虎将咬咬牙:“至少今年不可动”
范同闻言淡然一笑,礼部尚书也笑眯眯的出班:王大人,白少将军说的极是,所以,今年礼部的祭夫子,祭诸圣全可简办...除了祭先帝大礼不可费,其余开支皆作郡兵之费,西北军费并非会损耗多少,所谓文武一体。
不过,此乃小事,更有一大事——先帝在时有诏曰:除五王四帅,无虎符者不动兵卒五千,违者株连,且调动五千卒以上,需有上令,郡将良莠不齐,郡兵增设后已然不止五千,当有虎符!
范同又跟着出班:老臣以为,先帝之诏不可背,将不可擅权,旧兵契当废,新虎符当铸!应当收于郡守处,手握剑柄,方伤敌不伤己。
图穷匕见!文官这根本不是简简单单只是削减西北军,今日的目的,就是要揽手郡兵!一次性把武将打压下去!
白虎帅无言以对——先帝就是造反得来的天下,他如何敢提!
他毕竟只是一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将军而已,纵然战功赫赫,纵然身份尊崇,资历阅历在此,他没有掀翻棋盘的资格与魄力,今日这锅巨鲸烹。他就要乖乖的做鱼肉...
倘使是擎天四柱里任何一位老元帅在此,甚至哪怕是二代的青龙帅白灵在此,今日金殿此局,都不敢如此,真当这些嚄唶宿将是温良谦恭的君子?不说别的,当年先帝未反之时,北凉郡守那一桌鸿门宴,就说光借掌中一矛撼退其手下三百校刀手,身披数十创,一矛断殿柱,一肩扛横梁,以身为浮桥护送先帝离去的白虎帅,真当他不敢金銮殿上一矛挂几个尚书侍郎?
但文官赌对了,二代擎天四柱,还不曾有这般的魄力与杀性,他们没那个掀翻棋局的资格,也许再成长几年,他们有这个能力,但是除了青龙之外,白虎还稍显稚嫩。
自本朝立国,文官一直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岂能屈身腌臜杀才之下!今天,一扭风气!
白虎帅神情恍惚,兵部尚书独木难支,只能交由兵部侍郎以及几个员外郎点出西北军卒与西北狼庭对位之事,试图在裁军之事上再商榷一二,
然而对面的文官笑容满面的太极推手,洗牌码牌玩到现在了,胡牌了你希望我少赢点,文官们只能说来来来你看前朝当时那群蹲地上玩泥巴的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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