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一并没有坚持太久,正如岑惹怜所说,他不过是一个有勇气的柔弱纨绔。勇气二字看似简单随意,可是只要拥有他,就不可能一辈子倒在地上。
犬吠了几声,却跑进来一只耳朵耷拉着的狼,它的脸很圆,蓬松的毛下藏着暗红的血色胎记,像是云朵受了伤,捂着伤口溢出了血。
甲士在轻易击落他的大刀后便了解了这古怪的公子虚实,一个彻头彻脑的傻子罢了。他们没有下狠手,拳头不轻不重的砸在他并非要害的地方发泄毫无用武之地的力量。此时见了这条满舌倒刺的憨狼,也都渐渐停了手,更有甚者,嘴唇已然乌紫,可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落魄的公子与传闻相联系。
千里之外的南安都城戎州嘉定府,传闻有个不可一世的公子爷,养匹凶神恶煞的苍狼,在承载百八十人的大航船上定居,随南安的水飘着,走到一地祸害一地,有首民间的打油诗口口相传着:锦帽貂裘携金刃,蛉蜻若絮飘江湖,指动弦惊雪作坟,眉心若剑险弑神。
憨狼仔细看原来不过是条过于肥胖的憨狗,人的眉眼倒是清秀,只是丝毫不见戾气,更别说眉心悬剑的霸气。掌柜招了招手,光是那荒唐的联想就让他瞬间没有了为难韩小一的兴致,西陲之地终究没有什么龙虎气象,人们在意的不过是个安稳。至于戎州,他们有过向往,甚至知道去那个地方,无论是境界还是生活都会高上一大截,但是安稳惯了,再难挪得动脚了。
狗虽生的憨,但却不傻,把韩小一驮在背上,晃动着身上的肥肉,呼哧呼哧的跑不见了。掌柜坐下准备喝口热茶,想着年少时的热血与向往。
库房的门从内向外被砸开了,乞儿拉着一个姑娘,嘴里衔满了次品生宣纸,掌柜想要暴喝,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岑惹怜对着他涨红的脸弹了弹舌头,拖起韩小一遗下的临意刀,大摇大摆的走了。
没有人追去,倒是有人很自觉的去修补那道被踹碎的门。很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感觉冥冥之中就该这样做,所以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对错,只有成功与失败,或者说武力至上,击倒了那些碍事的,总有足够的时间去清洗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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