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轻别离。
商贾一路,吕不韦言:奇货可居,垄断者也。
奇货者,他处无所有,而我有。垄断,亦然。所以经商之人,皆言商品独一无二。
萧玉石作为秦川晋商代表自然深知其理,因此,一年岁月,半载春秋,皆在路上,商人获利颇丰但也有其辛苦所在。
萧玉石此番前去番禺等地寻得特色物品,百余件,荒茫之地弃之如履,但内陆却是难得一见,萧玉石兴奋激动,所以回转秦川之时,并未着急,兜兜转转,一是生意获利颇高,心情舒畅游玩一番,二是也顺便观一路上有无奇异之物,再赚银钱。
这一日,萧玉石行至秦川百年老店——秦川楼,下马安顿妥当后,给下人发放些许银钱,其后,自己逛街遛弯。
距离萧府五十余里,但萧玉石还是停留住店,其因萧玉石此番游历颇感情趣,所以停车留宿。
萧玉石出门不远,一家茶馆内,叫喊之声此起彼伏。
萧玉石抬眼望去:“茗正轩。”应是读书之人品茗之处,为何里面吵吵嚷嚷?
萧玉石心内好奇,迈步进来,只见四五位绫罗锦衣的商贾围在一白净秀士桌前,吵闹不休,秀才面前四五张银票被众人拍拍打打。
“哟,这位爷,您也是买字的吗?”茶博士手提铜壶,满面堆笑。
“买字?谁人之字?”萧玉石望向那白净秀才,此秀才虽眉清目秀,但面含怯懦之情,不似经事大家。
茶博士顺着萧玉石的目光望去:“嗨!不是石秀才的字,他的字白给人当幌子都没人要,是张旭的字。张旭您知道吗?那可是顶顶有名的大家,人家那字写的,唉,叫什么来着?”茶博士想要显摆一番,不料,一时语塞,未说出话来。
“龙飞凤舞。”萧玉石感觉可笑,回应一句,也凑到了桌前。
桌上一副卷轴铺展,字迹急徐如风,剑舞飘洒一般,结合纸张陈旧之度,应是张旭亲笔之作。
萧玉石心中喜悦,开口问道:“此物何价?”
众商贾见有人插言,本欲相辱,但见乃是萧玉石只得悻悻无言。
石秀才见又有人询问,萧玉石身着衣物华贵,应是不俗之人,起身拜谒,道:“这位员外,本人石磊,此物乃是先祖所留,本不应获利,但天有不测风云,家道中落,而我读书之人亦难以作其他营生,明年应乃天子恩科,为求赴考之资,所以才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
萧玉石眼中明亮,见石秀才不似奸滑之辈,点头称是,“那价钱几何?”
“纹银一千两。”
张旭书法自成一家,无论是吴中四士之一还是唐三绝的名号,皆值此价。
萧玉石又仔细观摩一番,作文为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应为张旭书法悟道渐成,而名未显的抒怀之作。
“好。”萧玉石伸手入怀掏出银票递予石磊,就要伸手卷起卷轴。
“慢!”石磊一手压在卷轴之上道:“还有一个条件。”
“哦?”萧玉石略一思索,便有计较,周围人皆是商贾,钱财虽不如己,但掏出千两纹银皆不困难,迟迟无人拔得头筹,看起来石秀才所谓条件当是重点。
“悉听尊便。”
“条件是杀人。”
“杀人?”萧玉石心头震动。
“杀一不忠不义之人。”石磊言语肯定,毫无商量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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