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上空，维吉尼亚依旧屹立于此。
但此刻她的状态并不好，她头顶的那菱晶已经破碎，身后的十二光翼正在逐渐脱落，一根根光羽随风而逝，本来快化为实质的神国重新隐于虚空。
维吉尼亚的体表也在逐渐龟裂，就像一个承受不住液体的容器，她那完美的身躯正处于崩坏的边缘。
从身体裂缝中，金色的血液如岩浆一般流淌，偶尔有一滴从天空坠落，就会在王都中掀起一朵小型蘑菇云，在她身下，已经被炸出了一个直径一公里的巨坑，而这个巨坑正在不断扩大。
吴羽似乎驱逐了光明神，祂的意志，祂的权柄，都已经从维吉尼亚的身上消失，但那如汪洋一般的信仰之力并不是光明神带来的东西，此刻，缺少了神的镇压，这世间最纯净的能量也开始变得越发的狂暴。
看着维吉尼亚脸上的痛苦与茫然，吴羽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夏普说道“你有让我飞行的办法吗？”
虽然维吉尼亚现在似乎已经恢复了意识，但吴羽觉得只靠吼的，隔着这么远她未必听得见。
夏普疑惑地看了吴羽一眼，在他的常识中，圣者级天然就可以拥有着临空飞行的能力。
不过对方既然会提出了这种要求，夏普觉得很有可能是吴羽刚才把所有的力量给用光了，所以才会需要他的帮助。
至于吴羽因为没达到圣者级所以无法飞行这个可能，夏普想想都觉得可笑，这世界可没搞笑到连凡人都可以弑神的地步。
“【光之翼】”夏普轻吟道，一对金光闪闪的翅膀就从吴羽的身后生成，不过这只不过是单存的能量造物，跟神圣的天使之翼完全没法比，不过吴羽也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就是了。
神职人员又可以使用神术了，看来系统的最强一击也没办法抹杀掉他们力量的根源。
上次用范围性技能没有击杀掉魔王吴羽还抱有一定的侥幸心理，这次用单体必杀技同样没解决掉神，这让吴羽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系统并不一定能够帮他杀死任何一个人。
而且光明神最后的话语也十分地耐人寻味，数个念头从吴羽心中升起，但又被他一齐压了回去，现在不是纠结那些事情的时候，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
扇动着光翼，吴羽飞到了维吉尼亚的身前，她身体的崩坏还在持续，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已经有着小半张脸变得血肉模糊。
而当那股绝对的美丽被破坏之后，作为人类的吴羽反而可以理解她的美丽了，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她原来是长得那么的令人惊艳。
同时吴羽还注意到，维吉尼亚的身体在崩坏的同时还在被同一股力量修补，只不过崩坏的速度远远快于回复。
维吉尼亚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她的表情也是十分狰狞，牙齿紧咬，身体的破坏与修复，这里面蕴含的痛苦已经不是光靠意志就能忍受的。
“有办法救你吗？”吴羽的话语略显无力，对于维吉尼亚在经历的危机，他并不能理解。
“信仰······仰之力在我······体内，需······需要释放。”维吉尼亚艰难地回复道，光是寥寥
继续阅读！几个字，就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那就将它们释放出来呀，还是说，会有什么副作用？”吴羽疑惑地说道。
“毁灭，保······护······吴羽。”维吉尼亚的痛苦在不断叠加，体表渗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那件单衣。
吴羽看了眼地下的那个大坑，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然后吴羽的嘴角泛起了苦笑，维吉尼亚会为了他人牺牲自己，这点吴羽完全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次迫使她牺牲的人竟然是自己。
也对，并没有人要求她保护王都的人，若没请求，她自然也就不会回应。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而且看样子，即便你牺牲了自己，这股信仰之力恐怕也不会直接消散啊。”吴羽轻笑着说道。
那股溢散而出的信仰之力正在不断地撕裂着周围的空间，狂暴的气流席卷着四周，一个不慎，吴羽的脸颊被切开一道小小的口子，有鲜血流出。
“逃。”维吉尼亚的声音宛若蚊蝇，她已经快处于崩溃的边缘。
“让我逃跑吗？”吴羽点头说道“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比起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等着我去拯救，你和她，并不是一道需要纠结的选择题。”
“但我最后还是想劝你一下，若你真的一视同仁，那么请不要忘记你自己同样也是人类中的一员，多听听自己的心声，你同样需要自己的呵护。”
“但如果你最后还是打算牺牲自己，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之后，吴羽便扇动着光之翼，缓缓朝着后面飞去。
他已经将薇尔莉特置于险地太久了，现在他必需回去保护她度过这最后一劫。
牺牲右手也许可以保下王都剩下的百姓，但吴羽并没有这么伟大，他从始至终都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角色。
强行要求维吉尼亚立即释放体内的信仰之力也许可以让她避免牺牲，但吴羽是不会去阻止一个人行善的，否则他和刚刚被驱逐的光明神又有何区别。
为了保护他人而牺牲自我，这种英雄一样的结局吴羽可以接受。
“吴羽，你这家伙可真是混账啊，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女士在你眼前死亡。”就在这时，同样呆在空中的马洛也飞了过来，一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吴羽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往后飞去，他现在可没闲工夫在这与人斗嘴。
“把薇尔莉特交给你这种家伙可真让人不放心啊，你小子可得负起责任啊。”马洛很不爽地说道。
听着剑圣这仿佛交代后事的语气，吴羽隐约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马洛一直没有放弃通过精神力来感受神的存在，当那股灼烧感消失之后，他终于将自己的精神力覆盖到了整片天空，他注意到了维吉尼亚的现状，他感知到了她体内那股毁天灭地的不稳定能量，最后他还听见了吴羽与维吉尼亚之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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