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军反应很快,聚齐的人群瞬间散开,返回营帐拿刀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每五人合为一阵与骑马冲营而来的敌人拼杀在一起。
世人皆知神策军骑兵冠绝天下,当年沈白袍三千骑长驱直入直至蜀都城门之下,若非西楚百越来援,蜀国国君的脑袋就得挂在白袍将军的腰间了。
沈白袍骑马临近城门时,曾手持一卷竹筒书大笑道:“三千神骑可吞蜀!”
那三千骑正是神策军最初也是最精锐的一批,神策铁骑一战成名,除去骑兵,神策军的马下军士本事也极大。
骑兵能以一当十当百,步兵也未尝不可。
才一会的功夫,地上尸体已有数百,多数是蒙面又黑甲的敌军。
徐敢一刀劈下,敌军便胸前溅起一道漂亮的血花。一刀接一刀,刀刀致命,不到片刻,死在他刀下的已不下二十人。
徐敢一手护住秦阳一手握刀豪爽大笑道:“嘿,小不点,怕不?”
“老子怕个锤子!”秦阳身子不断发抖,却仍是嘴硬。
徐敢笑了笑“不怕就好,好好看你徐大哥杀敌的英姿!”说着,又是一刀斩首了一个冲上来的敌军。
秦阳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心中的恐惧已到极点。
这就是战争,随时都在死人,命在这里不值钱。
虽然害怕,但秦阳还是用发抖的手撑开眼睛,死死地看着战场上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怕,但他知道他不能怕。秦阳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狗日的世道下,你不狠,别人会比你狠千百倍,你不杀别人,别人不但要杀你,还要屠尽你全家。
所以他要去习惯,要去适应,有一天能建功立业,回去报答母亲。
徐敢无意间瞥见怀中发抖却倔驴一般不肯闭眼的秦阳,心中暗道好小子。
刚刚那个在决斗中胜出的老头儿,不断猛冲敌阵,撞散他们的阵型配合。
一入敌阵,便如入无人之境,双手勾作鹰爪,精准地掐住遇上的每个人的脖颈。一紧一扭,只听得“嘎巴”一声,那人就瘫软到地。
见秦阳看得出神,徐敢解释道:“李老是前些年才来神策的,听他说是被仇人追杀,无处可去所以来投奔。他有武功傍身,在神策里也算混得风生水起,立功不少,只是每次都拒绝晋升,所以到现在还是个普通步卒。”
说话间,李老头又连杀几人,以他为圆心的一圈内,躺满了尸体。李老头独自站在中间,若不是他伸手用刚杀完敌的手扣了扣屁股,还真有高手风采。
敌袭来的突然,但神策军不是普通兵马,在短暂的慌乱后,无需指挥,就能自成阵型抗敌。
这股敌人不弱,但跟神策军拼杀,还不够格。这里深入秦国疆土,应该不是他国兵马,况且阳城不过一弹丸小城,没有什么战略意义,不知这股突如其来的小股部队有何目的?
天微微亮,战斗已近尾声。
徐敢把刀插在地上,挥了挥手道:“庆丰,章安,你俩带人收拾收拾战场,统计一下伤亡。”
他叫的这俩人是军职与他相当的百伍长,按理说他不能指挥跟自己军职一样的人,可这俩人却没啥异议,各自应了一声就带人去执行了。
驻扎在这里的是神策军的一个营,按朝廷编制一营一千武卒,但他们这个营有些特殊,除了那一千武卒还附有五百铁骑。
多出来的这五百铁骑可不单单只是多了五百张吃饭的嘴,这五百人按骑兵的标准装备,马刀、马弓、马枪,战甲等杂七杂八的。王朝对于装备的标准化十分重视,沈白袍曾上书王上,器不成制式军无以立。
以小见大,大秦铁骑讲究马弓步弩,弓箭的箭头,箭杆,箭羽,分别制作。要求南边兵马的箭杆,北边兵马的箭头,西边兵马的箭羽,捡到一起还能组装到一起射敌。
每支弓箭上都刻有编号,一到七对应朝内七座兵工厂,甲到癸对应十个小组。如有组装不成超过三只以上的,那么对应兵工厂的小组,连坐通通要人头落地。
步兵装备的弩机的各种精巧零件,也都要求误差不得超过一分,违者斩。
虽说律法严苛,但秦国工匠待遇极高,一月的工钱就能抵上普通老百半年甚至一年的收入,而且全家免徭役。所以不少人都挤破头拼着进入那七家兵工厂。
加上五百铁骑,一千五百人,就有设有十个百夫长,一位骑兵校尉,一位步兵校尉。
徐敢与庆丰,章安,同属百夫长,但军中威望不可相提并论。
神策军敢字营对于徐敢,都是很服气的,他们中不少人的命都多多少少,直接或间接被徐敢救过,很多人甚至就是徐敢一手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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