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
齐飞扬死鱼一样瘫坐在地上,这个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如今眼神里却满是恐惧。
“县太爷,想好如何去死了吗?”秦阳拖着刀缓步走到齐飞扬身边问道。
齐飞扬先是惊怒,继而是面无人色,昨日得到秦阳藏身处的情报,齐府兵卒家奴倾巢出动,今日还没回来。
如今齐府空无一人谁能挡住这位表面少年实则杀胚一个的秦阳?
想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齐飞扬眼睛一亮,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大喊道:“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正七品朝廷命官!你敢杀我?”
“若是还惦记着你那家奴兵卒,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去的我刻意向你们透露的地方,没有两三日是回不来的。”秦阳顿了顿“敢不敢杀你,呵呵,大人说笑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了,不差你一个,什么官不官的,都一样。”
齐飞杨咽了咽口水,不愿放弃道:“雇你杀我的人过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齐飞杨伸出两根粗短的手指,觉得筹码不太敢,又改成四根手指“四倍!我给你四倍!”
“这些年你搜刮过的民脂民膏到底有多少之数?这些年因为你们父子而家破人亡百姓又有多少?呵呵,大人大概记不得了。”秦阳蹲下来用刀轻轻拍拍齐飞扬略显臃肿的脸。
齐飞杨咬牙道:“我是官,我是读书人,我是他们的父母官!拿些贱民的钱又怎样?他们过不好是自己没用,愚民就是愚民,什么都不懂还想富贵?富贵荣华本就该是我们这些读书人的!他们不配!”
“凭什么?”秦阳轻轻问道。
齐飞扬一愣。
“是啊,你是父母官,是高高在上的读书人,荣华富贵是你们的,老百姓抢不过你们,也不想跟你抢,他们只想好好活着,你们凭什么不让他们活?我那个运气不好的爹死在了战场上,本该每年有份银子补偿的,如果有那份银子,我以前的日子会过的好一些。”
齐飞扬听完,急忙开口道:“我可以……”
秦阳没有再跟他废话,起身用刀尖一挑,挑出一道漂亮的血线。
齐飞杨捂住脖子倒在地上,还想说话,喉咙里冒着血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秦阳用衣角擦了擦刀尖。
这下,名单上的名字就全部清完了,可以回去交差了。
“小友留步。”一道身影从房间的阴影处走出。
秦阳扭头就跑,一根小针咻的一声,从他的眼前飞过,扎进旁边的实木柱子,无声无息,穿柱而过。
秦阳立马乖乖站住。
“说了留步嘛,小友可不老实。”那人笑道。
秦阳冷汗直流,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看起来极好说话的人极其危险。
那人微微思索后说道:“敢杀朝廷命官,你胆子可不小?可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我已经跟了你好几日了,你的内功很奇怪,看不明白。但你刻意隐藏的刀法,有神策军战刀法的影子。你是城外神策军的人?那这么说你的内功是符云教的?他心思可坏透了,教你什么了?”
秦阳紧紧握住手中刀,他为了隐藏与神策军的关系,特意没有拿神策军的刀而是从城中铁匠铺随便买了一把。还是被看出来了,连符云都知道,眼前这人……
“小友你不用紧张,我家小主人说了不让我杀你。别害怕,慢慢说。”男人走到秦阳身边,笑容和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阳眉头紧锁,他无法判断男人是敌是友,至于那个他口中的小主人,自己何时认识过那些富家子弟?
男人突然皱了皱眉说道:“有讨厌的家伙来了,哼,我可不想跟这些东西扯上关系。”
男人拎起秦阳从窗户跳出,几次跳跃,在房顶间腾转挪移,眨眼间就已窜出数百步的距离。
他们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一伙红袍人。
其中一人看了看房间周围,又看了看尸体,细声细气道:“与前几次命案一样,应该是同一人做的。哼哼,他倒是利落,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
“对我们没有影响吧?”
“哼,若是那小子不长眼敢来扰我们大计,杀了就是。”
这伙身披红袍的人凑在一起,尖细嗓音听得让人一身鸡皮疙瘩。
“齐飞扬这个蠢蛋,在自家被人抹了脖子,还想借着这次往上爬?我呸”红袍男人一口唾沫吐在尸体伤,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一掌竖劈出去。
可怜的县令大人,死了还要被一分为二。
“好了,走吧。”
这伙人来的快,走的也快,若是有人在现场,只会看见一抹红从眼前闪过。只见其色,不见其人。
——
神策军大帐里,符云刚刚捏起一枚黑子,心神一荡,忽然感觉到什么,手中一用力,黑子炸裂成渣。
秦阳临走前,他在秦阳身上下了符,在阳城范围内,他就能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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