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古人云君子有六礼,礼乐骑御数剑,可见剑既亦为仕宦书生所同好,于是流为艺品,始则于剑身之上雕铭刻画,继则于剑柄上美化其型,附加蕙饰,进而于剑鞘上镀金嵌玉,各其匠心,历代相傅,靡有不然。
剑是短兵的一种,脱胎于矛形刺兵及短匕首,始原于殷商以前,形极为短小,仅有短平茎,而无管筒。古人用此剑插腰,可割可刺,抵御匪寇与野兽。到了周代,尤其是春秋、战国时期,已成为主要短兵器,士类必有之佩备。连冯谖与汉初的韩信,虽然贫至无食,也仍然随身携带。著名的有干将、莫邪、龙泉、太阿、纯钧、湛卢、鱼肠、巨阙等。
陈浩天看见此剑时,心里大为惊讶,但多年地练剑生涯让他变地有些沉稳,虽不是泰山塌而不惊,但也是喜怒不行于色。面对湛卢这种神兵地诱惑,是任何爱剑者都会心动地,让神兵蒙尘,才是武者地悲哀。你说陈浩天已有魔心刃,但这把剑是杀戮之剑,剑出鞘不饮血势不回,适用于战场杀敌,或除暴安良时以杀止杀最好。但更为重要地是他需要这样一把剑来磨砺剑术,而不是靠魔心刃杀戮取胜,老是靠它会偏离正道,坠入魔剑之境。那就是二流剑手(不入流)之境,靠兵器地锋利只会偏离剑道,被人杀那是迟早地。
陈浩天轻轻拨开在它之上地其它兵器,自古有言神兵有灵,会自动择主。陈浩天不信这套,但是若是神兵与他无缘,他也不会强求,强扭地瓜不甜。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他不认为自己是真君子,但也不是那种假仁假义地伪君子。他用深呼吸来保持内心地平静,用手去抓剑柄,放开心灵去与剑沟通,是你地就是你地,或许他就是那种仁义之极地家伙,或者就是神兵蒙尘太久渴望主人,以展现它昔日辉煌。冥冥之中湛卢认可他地掌握,承认他是它新认地主人,真是一个幸运地家伙。至于谭勇,早被他忘在脑后,对于这种人能说服者费点口舌,死硬者杀之,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幸而谭勇是个很识时务地人,忠于海沙帮,小命还要不?我们地陈浩天得到了神兵利器,而寇徐两位小主角在干吗?
寇仲要练的是那幅似在走路的图像,经脉穴位以红点虚线标示,与徐子陵那幅全无分
别,但行气的方式却刚好相反。似是起始的粗黑箭咀,对正头顶天灵穴。至于自此以下
的箭咀却分作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每色箭咀看来都像说出一套完全不同的功法,不但
路径有异,选取的穴脉亦大不相同。其中很多穴脉根本是傅君婥没有提过的,又或提及
时指明与练功无关的。
徐子陵那幅却是仰卧的人像,粗黑箭咀指的却是右足涌泉穴,七色箭咀的最后归结
却是左足涌泉穴,不像寇仲的重归头顶天灵穴,复杂处则两幅图像都是不相伯仲。
两人心无所求,横竖无事可做,依着娘教下的心法,抱中守一,意念自然而然随早
巳记得滚爪烂熟的指示经穴过脉,总在有意无意之闲,深合九玄大法之旨。有时练红色
箭咀,有时练别的颜色,虽似没有特别的功效,但两人亦不斤斤理会。
到后来,寇仲突然醒觉般依图像行走的姿势闭目在谷内行来走去,而徐子陵则要躺
下来才感适意,一动一静,各异其趣。
到第九天晚上,忽地雷雨交加,两人那睡得着,被迫起来练功。
寇仲如常漫步谷中,徐子陵则索性浸在溪水里,只露出脸孔,各自修功练法。
不久,两人都物我两忘,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
两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长生诀)各自熟习了的圆像,并且再不理什么箭咀指示,
只是虚虚渺渺,精神固定在某一难以形容的层次。
奇妙的事来了。
先是徐子陵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
那种感觉,难受得差点令他想自尽去了结那种痛苦,犹幸冰凉的溪水和雨水,稍灭痛苦。
徐子陵福至心灵,知道这是神兆发动的时刻,再不去理会身体的痛楚,也不理会在
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静心去虑,只守于一。
也幸好傅君婥来不及告诉他有关气机发动的情况。
若换了是九玄大法气动的正常情况,会是脊骨尾闾发热,再由督脉逆上,冲破玉枕
关,通过泥九,再回到前面的任脉,如此运转不休,经三十六周天而成基本功法。
对一般武人来说,这巳是梦寐以求的境界,由此登上内家高手之途。
至于徐子陵这刻的情况,根本是前所未有之事,一骰人定会视之为走火入魔,轻则
瘫痪,重则经脉爆裂而亡。
故石龙当日依图练习,由于早有成见,一试不妥下,便不敢再练下去。
徐子陵根本不知是什么一回事,一心认为就该如此:心无罣碍下,死马当了活马医,
反得到图像的真髓。
寇仲则是另一番光景,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贯顶而入,接着流入各大小脉穴,冻
得他差点僵毙,不由自主奔跑起来,使气血仍能保持畅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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