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杜伏威,齐州章丘(今山东济南市)相公庄镇河滩村人,隋末农民起义首领,曾率起义军长驱千里,建立农民政权,打击了隋朝的腐朽统治。后降唐,被毒杀。
隋大业七年(611)伏威十六岁时,与至交辅公祏同聚众起义。他勇敢善战﹐被推为主。九年,起义遍及各地,他率众投奔长白山左君行部,因不被礼遇,随即离去,转向淮南。他设计击败江都派来镇压的隋军,先后合并了邳,海陵的反隋武装,兵威渐盛。十二年隋炀帝遣陈棱统宿卫精兵八千人进攻。次年,伏威奋勇突阵,大败隋军。起义军乘胜破高邮(今江苏高邮北),占领历阳(今安徽和县)。伏威自称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收取属县。江淮间小股反隋武装争来归附。伏威选敢死之士五千人为上募,待遇优厚,战时作为前锋;又以壮士三十余人为假子,分领部众,与共衣食;军令严整,有功必赏,临阵后退者必杀;所得资财,都作为军资。十四年,宇文化及弑逆炀帝,任伏威为历阳太守,伏威不受,上表洛阳,接受皇泰主所封的东道大总管,楚王的官爵。武德二年(619),降唐,任和州总管,淮南安抚大使;三年,进使持节,总管江淮以南诸军事,扬州刺史,东南道行台尚书令,封吴王。这时另一支起义军李子通部据有江都(今江苏扬州),丹阳(今江苏南京)长江两岸地区。伏威遣辅公祏渡江击败子通,占领淮南及丹阳以至毗陵(今江苏常州)的江南地区,徙居丹阳。他进用士人,修治器械,减轻赋税,严惩奸盗和贪官污吏。子通兵败东走后,重又组织武装,消灭了占有吴郡(今江苏苏州)和今浙江地区的吴兴豪族沈法兴,徙都余杭(今浙江杭州),兵势复振。四年,杜伏威最后破灭了李子通,又进军攻占江东和皖南。早在武德四年初,唐军攻围洛阳时,伏威曾遣兵助战。五年秦王李世民镇压了河北刘黑闼河东军,进攻据有今山东东部的徐圆朗,取十余城,淮北震动。伏威自请入朝,以辅公祏留守。唐以伏威为太子太保,仍兼行台尚书令,留长安。六年八月,辅公祏在丹阳举兵反唐。七年二月,杜伏威在长安暴卒。
编辑本段创业艰难
隋末各路农民起义中,势力最大的有三家,第一是瓦岗翟让、李密,第二是河北窦建德,第三就是江淮杜伏威了。杜伏威是齐郡章丘县人,自幼与辅公佑交好,二人为刎颈之交,江淮军就是他俩一同创立的。与前二者相比,杜伏威的出身最为贫苦,翟让是小公务员,李密是世袭蒲山公,窦建德也算是个小土豪,杜伏威不同,他无财无势,是彻底的贫农出身。杜伏威的起义与贫穷直接有关,杜家贫无以唯生,他的好朋友辅公佑挺身而出,偷了人家的羊送给杜伏威。杜伏威不是圣人,虽然知道是贼赃,但为了生存,也就笑纳了。后来这事泄露出去,官府追查得很严,当时正是天下大乱,老百姓纷纷造反,隋炀帝杨广情急之下,采用恐怖手段镇压,允许地方官对这些盗贼“生杀任情”,偷羊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碰到酷吏,偷一文钱就能杀头,何况是偷羊?二人惧怕之下,干脆就不当良民,扯旗造反了。那是大业九年十二月,当时杜伏威年仅十六岁。隋末群雄割据两人就近参加了一只小起义军,刚加入时只是小卒,但杜伏威十分勇猛,出则居前,入则殿后,很快就取得了大家的尊敬和信任,被推为首领,这是杜伏威势力的开始。江淮一带隋朝的力量比较强大,杜伏威意识到自己的小部队实力太弱,如果不尽快壮大就根本无法生存,于是努力寻找机会去联合和吞并附近的其他起义军。比较典型的例子有两个,其一是下邳苗海潮,杜伏威派了辅公佑送信给苗,说力分则弱力合则强,如果你认为能力足够,我就投靠你;如果你认为不如我,就来加入我。苗收信后,帅所部归降杜伏威。另一个例子是海陵赵破阵,赵的实力强过杜,派人到杜处招降,杜假意同意,只带了十几人去赵处投诚并献上礼物,赵一向轻视杜伏威,认为他必然投降,因此毫无防备,结果被杜当场刺杀,辅公佑同时率领大队人马前来接应,赵部群龙无首,当场全部归降。实力大增后,杜伏威自称将军,纵横淮南,江淮杜伏威的名字逐渐传扬开去。大业十一年十月,东海李子通率所部万余人来淮南投靠杜伏威。这个李子通也是隋末一家反王,起兵时是依附在长白山(是山东的,不是东北那个)左才相手下,后来因为太得人心,被左才相嫉恨,只得离开长白山,这次到淮南其实有些逃难的意味。李子通部的加入使杜伏威实力大增,杜当然高兴,不料李子通也是个胸有大志不肯屈居人下的人,竟然突然兵变,妄图吞并杜伏威的地盘。杜伏威措手不及,全军大乱,杜本人在李部追杀下身负重伤,关键时刻,杜的养子(杜在军中挑选壮士收为养子,共有三十余人)兼大将王雄涎背负他藏匿到芦苇丛中,侥幸躲过了追杀。这次兵变,杜伏威的势力受到很大打击,从此与李子通结仇。李子通祸不单行,趁杜伏威兵败,隋军也前来进攻,杜此时正在养伤,无法指挥,结果全军大败,其部将西门君仪的妻子勇而多力,背了杜伏威夺路而逃,王雄涎领着敢死队拼命断后,杜这才逃得一命。要靠女人背着逃命,其狼狈可想而知,这实在是杜伏威一生中最黑暗的一幕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兵变的罪魁祸首李子通也没好结果,隋军在进攻杜伏威的同时也进攻了李子通,李部也大败,李领着残部逃往海陵去了,到底也没能抢走杜伏威的地盘。对杜、李二人来说,这次火并简直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绝妙注解,尤其李子通更是损人不利己,平白结下了杜伏威这个可怕的大仇家,为以后杜伏威大举进攻李子通埋下了伏笔。连续两次死里逃生,杜部伤亡很大,失去了称霸的实力,只好四处游击,不断吸收流民加入以扩充势力。经过半年的恢复,杜伏威又有了数万人的实力,并控制了江都附近的六合县作为根据地。与此同时,左才相往来淮北,李子通占据海陵,都有数万兵力,江淮一带即以这三家起义军为首。大业十二年七月,杨广因北方多事,不顾群臣反对,离开长安前往江都巡幸。杜伏威部正好就在江都眼皮底下,为了保障皇帝巡幸的安全,隋派出大将陈陵带八千精锐讨伐杜,陈、杜多次交手,毕竟陈部的训练和器械远强于杜,杜部连连失利。好在陈陵兵力不多,想剿灭杜伏威也不容易,双方打成僵持。十二月,隋炀帝车驾到达江都,护驾骁果十余万人,声威赫赫。按理隋军应该军心大振,杜伏威难逃灭亡,不料正是杨广的到达给了杜伏威崛起的机会。杨广是皇帝,到了江都自然要考察地方官的政绩,他的考察手段非常简单,专看谁的礼品珍奇,满意的立即升官,不满意的统统没好下场,至于地方官真正的政绩如何,皇帝是没心情去理会的。有这么个皇帝,地方官们自然拼命地刮地三尺,敲诈百姓,所得之金银财宝除了孝敬皇帝,自己的腰包当然也落了实惠。正巧当年是荒年,老百姓本来就已无以为生,再被官府如此压榨,终于造成了一场大饥谨。据记载,老百姓先是吃树皮树叶,后煮土为食,“诸物皆尽,乃自相食”。“自相食”这三个字在中国历史上其实是多次出现,但象江都这样原本富庶之地,又是天子脚下,居然也会如此,那实在是少见的。其实当时政府的粮仓里有足够的粮食可以救灾,杨广的爸爸杨坚一直很重视国家的粮食储备,就是为了防备万一。如今万一出现了,可皇帝自己正在享受财富和美女,根本不知道城外饿死人,地方官没得到命令,又有谁敢擅自开仓赈济灾民?既然无法从国家那里得到赈济,老百姓就只有自己动手了,杜伏威乘机吸收了大批手下,势力迅速膨胀。这时杜伏威与陈陵强弱之势已经倒转,于是主动向陈挑战。陈也知道战局不利,因此龟缩不出,任由杜伏威自己去耀武扬威。杜于是派使者给陈送了一套妇女衣裳(三国时诸葛亮也给司马懿送过),并送了陈一个外号叫陈姥(就是陈老太太的意思)。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大将军怒火中烧,全军出战。这一仗打得十分激烈,杜伏威亲自上阵,不小心被一员隋将暗箭射中,杜怒吼说“不杀汝,矢不拔!”,然后就象夏侯惇一样直冲过去,把那吓呆了的射手斩于马下。陈部士气大挫,被打了个全军覆没,“陈姥”单骑逃回江都去了。杜伏威趁势扩大战果,占据了高邮、历阳等重镇,并在历阳自称总管,封辅公佑为长史。这时的杜伏威吸取了以前的教训,从部队中挑选最精锐的成员组成自己的卫队,称为“上募”,兵力为五千人。杜把上募作为自己的子弟兵,平时非常宠爱,但要求也非常严酷,每作战必以上募为先锋,战后检查每人身上的伤痕,如伤在背后,即刻处斩,因为那表示其临阵退后。每次战胜,杜伏威都把抢掠到的资财赏给全军,如果手下战死,就以死者的财产甚至妻妾殉葬(残忍啊),因此杜所部皆为杜尽死力,人自为战,所向无敌。杜伏威号令所到之处,江淮间各路小起义军争相归附,郡县纷纷投降,杜的声望和势力不断扩张。
编辑本段经略江淮
随着势力和地盘的增长,开始有士人(现在应该叫知识分子)投靠杜伏威,依靠这些士人,杜放弃了以前的流寇式战术,开始努力建设自己的地盘。由于本身就深受赋税之苦,杜对领地内只收很低的赋税,同时,可能是出于贫苦农民对贪官污吏的先天仇恨,杜伏威下令凡官吏贪污者无论轻重一律处死,这当然是不太合理,但却使杜得到了人民的支持。大业十四年三月,宇文化及在江都煽动骁果兵变,弑逆炀帝。这时杜伏威的势力已十分稳固,宇文为拉拢杜,派人封杜为历阳太守(宇文化及本性吝啬,居然只给个太守),结果被杜嗤之以鼻。杜反而上表于洛阳的皇泰主,自称为臣,皇泰主封杜为东道大总管,楚王(和区区太守相比,皇泰主大方多了)。随后宇文化及留陈陵部守江都,自己率十万骁果返回长安,江都一带基本成为势力真空。这时在江都周围有三大势力,分别是杜伏威、李子通和沈法兴。这沈法兴是江南世家,任吴兴郡守,打着为杨广报仇的旗号聚众造反,靠着家族的号召力,短时间内就发展到七万余人,并占领了江都南方重镇毗陵。杜伏威据厉阳,李子通据海陵,沈法兴据毗陵,三大势力都对江都虎视眈眈。武德二年九月,李子通先下手为强,率主力围攻江都。陈陵兵微将寡,只得分别向杜、沈求救。二人均不愿李子通占领江都,于是都派出援军,杜是亲自领兵,沈则派出自己的儿子沈纶。如果只有一方派出援军,也许事情就简单得多,但既然双方都来了,结果就是谁也不动手,大家互相观望。李子通抓住杜、沈双方互不信任的弱点,派出小部队化装成沈部夜袭杜伏威,杜果然上当,怒火中烧下立刻突袭沈部,两路援军先打成一团。李子通于是得以全力进攻江都,陈陵势不能支,弃城而逃,投奔杜伏威去了。李子通占领江都后,以得胜之师进攻沈纶,沈兵败逃走。三大势力中本以杜伏威兵力最强,结果反而让李子通取巧占领了江都,杜对此深恶痛绝,但大局已定,也只好愤愤收兵。李子通随即自称皇帝,国号吴。这时李渊已经自称皇帝,建立唐朝,消灭了关西的割据势力薛举、李轨,开始谋求关东。李渊派出使者向杜伏威招降,杜就于武德二年九月宣布归降唐朝,受封为淮南安抚大使,后来又逐步升官到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楚王,最后在武德三年升级为总管江淮以南诸军事、吴王,赐姓李。当然,这种归降只是名义上的,李渊此时不可能来干涉杜伏威的事务,所以杜伏威仍然是一家独立势力。杜伏威为何在此时降唐,其理由历史中没有明确记载,当时李唐的势力还远未达到一统天下之势,比杜自己也强不了多少,其老巢太原正被刘武周猛攻,河北窦建德、河南王世充也正在蚕食唐朝的地盘,别说统一,连李渊自己的生死都还是未知之数。杜伏威居然在此时降唐,应该说实在是眼光独到。不过由此可见,杜伏威此人并无天下大志,其起义只是形式所迫,所图的和翟让一样,在乱世中保全一方而已。武德三年是乱世的高潮,天下局势已经明朗,李渊、王世充、窦建德三足鼎立之势已基本形成,三巨头之间摩擦不断,时刻准备决战。其他中小势力为求生存,也加剧了彼此的兼并,都力图在短期内壮大自己以增加自保的能力或归降的筹码。在这种背景下,李子通全力进攻沈法兴,渡江攻克了沈的重镇京口,又击杀了沈派来迎击的大将蒋元超,沈主力丧失殆尽,只得放弃丹阳、毗陵,逃回吴郡老家。趁李、沈交战,杜伏威以辅公佑为主将,阚陵、王雄涎为副将(这二人是杜的养子,军中号称大将军、小将军),领数千精锐进攻李刚夺取的丹阳。可能是时机没掌握好,沈法兴也败得太快,李子通得以亲率主力数万迎战,军容极盛。辅公佑眼看众寡不敌,情急之下活用了杜伏威对上募的那套手段,辅挑选千人持长刀为前锋,又以千人紧随其后,自己领其余兵力再紧随其后,宣言说,前阵有退后者,后阵斩之。江淮军本就剽悍,再有如此严酷的军法,自然人人奋勇向前,尤其前锋的长刀阵更是有进无退。双方一接战,李子通部气为之夺,当即败退。辅公佑忘记了自己兵力过少,下令追击,结果反而被逼急了的李部击败,从追击者沦为逃跑者。当夜,李子通因取胜而轻敌,扎营不设防备,王雄涎力劝辅公佑夜袭,辅过于谨慎不敢出击,王干脆擅自领了几百人自行出击。王部在李子通营中大肆纵火,李部促不及防,大败溃散,几万人一夜间散个干净。这一仗是杜伏威与李子通的决战,关系到江淮的霸业,杜先胜后败最后全胜,戏剧性地击破十倍于己的李子通主力,着实狠狠出了当年被李子通袭击几乎丧命的恶气。战败后,李子通守不住江都,只得主动撤往京口,又逃往太湖,江西之地尽为杜伏威所有。李子通随即收集余部,又聚集了二万余人,这时李的地盘已归杜所有,势力又远不如杜,因此只好向比自己更倒霉的沈法兴下手。李部突袭沈法兴的老巢吴郡,沈根本没来得及恢复元气,自然不是李的对手,结果只剩几百人逃了出来,打算投奔同乡闻人遂安(闻人是复姓),不料又和闻人所部起了冲突,沈落水溺死,江淮三大势力之一的沈法兴就此了帐,从起兵到灭亡仅三年时间。李子通灭沈法兴后势力又有所恢复,为永绝后患,杜于武德四年十一月派王雄涎进攻李子通。李领精兵据守独松岭与王相持,王看出李色厉内荏,派人多造旗鼓,夜间则虚设灯火,尽力制造数十万大军的假象。可能是上次被夜袭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李子通草木皆兵之下,居然自行烧了营帐,连夜全军撤退。王追击到杭州城下,李部崩溃,李子通穷蹙投降,被杜伏威献俘给李渊,就此被软禁在长安。可怜李子通辛辛苦苦灭了沈法兴,最后居然是为杜伏威做了嫁衣裳。李子通此人善于收拾人心,抚慰士卒,因此能多次败而复振,成一番事业,但可惜碰上了杜伏威这样的大敌,只好怨生不逢时了。而且推究起来,还是李子通先去找杜伏威麻烦,早知道当年手脚干净些多好?消灭李子通后,杜伏威又派王雄涎进攻江淮间其他独立势力。这时杜已是江淮霸主,其老板李渊更已经消灭大敌王世充、窦建德,天下大势已定,因此各势力如汪华、闻人遂安等纷纷投降,杜伏威完成了江淮的统一,尽有淮南江东之地。
编辑本段晚景凄凉
武德五年夏,李世民率部平定窦建德余部刘黑闼和徐元朗,徐的地盘与杜伏威接壤,李世民借攻击徐圆朗之机,陈兵杜伏威境上耀武扬威。当此之时,隋末蜂起的各路反王大多已经烟消云散,梁师都、高开道、徐圆朗之辈或僻处边疆,或灭亡在即,唯一还能对李唐构成威胁的就是杜伏威了。自古异姓封王,即便功臣如韩信英布,大多都为人所忌,不得好死,何况杜伏威只是个归顺的反王?杜自然明白李世民的用意,心中十分不安,担心成为李唐下一个进攻目标。96年出版《杜伏威》为免嫌疑,杜索性上书李渊,请求入朝。所谓入朝就是地方诸侯进京朝见天子,这一招是地方诸侯表白自己绝无反意的惯用伎俩,等于以身为质,一般来说,皇帝也就相信这诸侯的一片忠心。当然这一招也是皇帝检测诸侯忠心的重要手段,历史上有不少的诸侯反叛就是因为皇帝强征诸侯入朝,诸侯怕皇帝加害才惧而反叛。李渊收到报告后自然高兴,批准杜伏威入朝,于是杜将江淮军交给义子王雄涎,自己带了少数亲信于当年七月到长安朝见李渊。其实如果杜不肯主动入朝,只怕李渊下一步就是下旨要杜伏威进京聊天了,如果杜敢抗命,那不臣之心就昭然若揭,李世民的大军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长驱直入。杜的主动献忠心让李渊很是满意,同时也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做个样子,李渊加封杜为太子太保,位在齐王元吉之上(那应该就是仅次于李渊、李建成、李世民三人,为大唐第四号人物,果然地位够高)。不过江淮是不让杜伏威回了,就这样把杜留在长安养尊处优,说是软禁应该也不过分,只不知杜伏威本人是否满意。这时在长安受到软禁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的吴国皇帝李子通。李于武德四年年底被杜伏威所擒后就被送到长安向李渊献俘,李渊也没难为他,在长安给了他套房子,还安排几个佣人照顾他起居,就让他过着平民的小康生活。这种待遇比起窦建德、萧铣、李轨那几位被当即处斩的,简直就是天上人间,但人是不知足的,尤其政治家更是如此。李密当年就是不满李渊给的待遇太低而反出关外,李子通如今也对现状大大不满,一直等机会去走李密的老路。如今看到杜伏威为羁縻于长安,李子通料想江淮军没了首领,江淮的局势一定不稳,自己正可趁此良机回去混水摸鱼,集合旧部东山再起。李子通此人待下宽厚,能得士卒之心,如果让他逃回去,也许真能东山再起。可惜的是李逃到蓝田关时不幸被守关士兵发现,束手就擒后又被押回长安。李渊这次没再手下留情,给了李子通与李密相同的下场。
陈浩天就是远交近攻,结交杜伏威,秦琼,李靖,等这样地英雄或霸主,打天下不是你有王霸之气,天下百万雄狮就是你地,那样是弱智和白痴!他首先要干掉就是任少名,那个曲勒之子,阴葵派合作伙伴,让祝玉妍等魔门高手转而选择和他陈浩天合作!
取出九江城的形势图,向两人细说其详,道:“九江处于南北方交
通的中心,由南往北的旅人,多从水路乘船至此舍舟登陆,取道北上,故城北的石码头
有南船北马之誉,非常兴旺。”
寇仲道:“今趟林士宏和任少名大事张扬在九江结盟的事,正是含有同时向南北诸
雄展示实力之意。唉!争天下真非简单的事。”
牛方才续道:“九江南连洞庭,北系大江,水道纵横贯穿,主要部分是旧城区,城
墙高十五丈,设四座城门和三道水门。我这兴发隆和春在楼都是在旧城区内,只不过一
南一北,分处北门大街和南门大街之端,而两条大街则被位于城心的院署‘镇江楼’分
隔了。”
徐子陵道:“十五丈那么高的墙,得靠勾索一类的辅助工具才可攀过去。”
寇仲道:“或者可考虑从水道溜走。”
牛方才道:“水道口有双重的钢闸,非常牢固。兼且三个水道口均特别设有监察的
岗哨和定时有人巡逻,想预先破坏亦难以实行。”
徐子陵问道:“牛叔知否城军巡逻的时间和岗哨更换的时刻呢?”
牛方才欣然答道:“这正是我们的主要工作,全部有纪录,他们共有十个不同时间
表,每五日换一次,周而复始。”
寇仲双目亮了起来,道:“只要我们准确掌握更班和巡逻的时间来进行刺杀行动,
便可在敌人发现前,破闸而出,但这当然须有特别的工具了。”
牛方才皱眉道:“但那定会惊动哨岗的守卫的。”
寇仲道:“那就顺手干掉他们好了。”
牛方才苦笑道:“哨岗在城墙之上,若能到达那里,不如翻墙逃走好了。可是城墙
和最接近的房子最少也有二十丈的距离,两位公子若现身在这范围内,立即会给发觉,
只要他们居高临下向两位放箭,已极难应付。”
徐子陵道:“这个倒不成问题,我们可长时间在水底不用换气,就索性由水道潜过
去,在水底破闸而出好了。”
牛方才同意道:“若两位确有这种通天的潜水能耐,确是可行之计,因为敌人怎都
想不到你们可长时间藏在水内。”
旋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根本不可能接近任少名所在的春园而不被发
觉。这当然是假定任少名今晚会到那里去找霍琪哩!”
寇仲沉声道:“我们就在他赴春在楼途中下手好了。”
牛方才摇头道:“任少名因残忍好杀,致仇家极多,所以从不采取相同的路线到某
一地点去,此法绝难实行。”
寇仲灵光一闪道:“春在楼外不是有几颗老榕树吗?我们便在树上来个荡千秋,借
力越过那三十丈许的距离,来到香园的瓦背上。唉!不过逃走就非那般容易了。”
徐子陵淡淡道:“世上总难有两全其美的事嘛!”
寇仲掏出春在楼那张图轴,在桌面摊开,先指着春园外西南面的一棵大树,接着指
头移到靠北照比例该是五丈许外的另一棵树。兴奋地道:“假设我们能在这两棵树的树
顶处系上一条又又有弹力的索子,逃走时借力弹起,噢!我的天,再假若我们能多布
下这么样的几条高空借力索,不是可来去如飞吗?只是唯一要担心就是会给敌人先一步
察觉。”
牛方才动容道:“这确是妙想天开但又切实可行的方法,索子由我想办法,只要两
头绑上包了布的铁钩,又染为黑色,加上远离地面,希望没有人能发现。剩下的问题就
是如何可瞒过敌人的耳目去作这些布置,还有就是两位公子能否毫厘不差的认准落脚点
呢?”
寇仲道:“这两个问题由我们去担心好了。”霍地起立,大笑道:“我们先去察看
场地,任少名今晚除非不去春在楼,若去了必然没命离开。”
※※※
寇仲和徐子陵在酒楼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目光同时投往窗外。
入目首先是可容五乘马车同时来往的宽敞街道,然后是面对酒楼正门的一排商店,
占了五间是药店,可见由于九江一向多富豪,故有动辄倚赖药物的风气。
其它还有粮行、油坊、布行、杂货店等等。
道旁每隔七、八丈,就植有大树,遮道成荫。
朝南望去,刚好可见到春在楼后院东北角的高墙,墙后林木间一片片的青瓦屋顶,
形制宽宏,颇有气势。
院内青翠苍翠的榆槐老榕,茂叶在清风中娑娑响着,似一点不知道今晚即将发生牵
涉到天下形势的生死之争。
寇仲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们先在街道这边的大树安装一号借力索,到了
另一边街的树顶处时,才安装可使我们弹进院内的二号索,如此只需几个起落就可到达
春园,走时依循原路离去便成了。”
这时伙计捧来面点,寇仲忙乱说他语。
伙计走后,徐子陵边吃面,边道:“我们最好能在任少名抵达前,早一步埋伏在春
园外,就不用进屋内动手那么麻烦了,且逃起来也易一点。”
寇仲点头同意,低首专心用,到连汤都喝掉时,忽然沉声道:“假若杀不死任少
名,就是我们死,不成功就不走,明白吗?”
徐子陵微笑道:“完全明白。若不立下死志,我们是绝不会成功的。”
寇仲叹了一口气道:“这其实只是我的事,不应把你牵连进去。”
徐子陵苦笑道:“你怎么忽然婆妈起来了?且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挑战自然
就有压力,以前你试过这么矛盾吗?”
寇仲长长吁出一口气,俯前少许,道:“这将会是我两兄弟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捩点,
倘能成功,立时可把整个南方的形势扭转过来,同时名震天下。唉!但我却知道你对这
些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只是为了帮我才甘冒生命之险,你说我能不矛盾吗?”
又颓然挨住椅背去,轻轻道:“只要你一句话,今晚的行动就作罢算了。”
徐子陵淡淡道:“一切依计划而行吧!到了明天,一是任少名横死春园附近,一是
双龙帮完蛋了。而第三个可能性只能是任少名根本没有出现。”
两人离开酒楼,沿街朝春在楼的方向走,不觉有任何异样的情况。
寇仲回复了平时的经松,挨着徐子陵笑道:“我没有说错吧!那恶公主对你很有意
思哩!”
徐子陵潇洒地耸耸肩道:“你忘了她约了风湿寒到这里来私会吗?她对我的意思就
是要宰掉我,故而这意思是不要也罢。”
寇仲哈哈笑道:“女人的心是最难捉摸的。或者她和跋小子好,只是想借他来忘记
你,但到见看你时,什么湿湿寒寒都拋到脑后了。”
徐子陵苦笑道:“你倒懂得代人自我陶醉。咦!似乎有人跟着我们呢?”
寇仲亦有所觉,低声道:“你是否说那穿著青衣的小子,在酒楼门外就一直吊着我
们。嘿!转左!”
两人左转进入一条横街去,这是次一等的道路,只供人行,高墙深院,巷道幽深,
与热闹的大街迥然有异,环境宁静。
寇仲道:“没有跟来!”
徐子陵使了个眼色,两人左右腾跃,分别没入两边院宅的墙内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