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田漫不经心的开着车,车轮在泥泞的小路上压出两条歪扭的平行线,到了镇上已经晚上七点,他把车停在路边的馄饨摊前拉下手刹。
“你还坐在上面干什么,等我请你下来呀。”周福田坐在馄饨摊的木桌前,冲着车里的郝仁喊到。
郝仁坐在桌子前,把一次性筷子在手里反复摩擦,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馄饨支支吾吾的从口里说出了几个字:“师傅,之前对于这种失踪案件,您很少这么上心啊,我们去了也就是做做笔录,毕竟村里通讯不发达,有的人不过是在外头耍了几天就回家了,这一次您跟之前反差有点大。”
“周队,又带新徒弟了?”卖馄饨的老板端了一小碟花生米递到周福田面前。
“是啊,不过带了一个傻徒弟。”周福田好似没有听到郝仁的询问,手里忙着接过老板的花生米。
“师傅,这一次为什么呀?”看着眼前的周福田没有理会自己,郝仁又接着刚刚的问题问道。
“你小子,算了,我跟你说吧,我不是跟你说了,徐彩凤这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你想想一个寡妇又把自己男人弄丢了,活着得多受罪。”
“这也不是她害的呀,这男人本身就是个无赖,还是赌鬼,输了钱不回家也挺正常的。”
“你懂什么?”周福田拍了一下桌子,但是瞬间怒火又像蒸汽一般在头顶蒸发了,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缓缓地说道:“我认识徐彩凤已经有十几年了,从她嫁给田广言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
周福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那年金石镇的雨很大,田广言结合了从省里面学习的技术设计出了一套节省人工成本和资金的方案,想利用水库资源和铜灵江的地势特征彻底解决雨季的问题,你知道只要成本下来了就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
郝仁大口的吃着馄饨,插着话问道:“师傅,这水利跟咱们公安八竿子打不着呀。”
“你别打岔,还想不想听了?”周福田手捏着花生米一粒一粒的送进自己嘴里,见着郝仁不吱声了,接着说道:“那时候的田广言想推行这套方案,可是施工方听说了之后对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非常不满,首先是贿赂他,但是田广言这个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他把贿赂的这些人全都给拒之门外,施工方见贿赂不成便写恐吓信恐吓他,他没办法只能寻求镇政府帮助,镇里呢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便委派派出所的民警跟他同行,当时我刚好在沙场赌馆的案件中立了功,准备调去市里的刑警队学习,所长收到镇长的指示后便点名叫我过去,结果在实地勘测的时候我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田广言为了救我牺牲了,没想到没被黑势力弄倒,却被我给害死了。这件事对徐彩凤的打击很大。”
“师傅,这事难怪您只字未提起过。”郝仁听完师傅的回忆有些诧异。
“我欠田广言一条命,也欠徐彩凤一个丈夫,再后来徐彩凤改嫁了,她家里也经常出现一些矛盾,不过别人家事我不好掺和,我去调解一次,就会好一阵子,也算林大生这个人还有点良心。”
“这人哪里有良心,就是一个无赖,就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郝仁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我难道不知道吗,可徐彩凤就是这样轴的一个女人,她爱田广言,好像又把余下的感情和温柔全部都寄托在林大生身上了,你说这情情爱爱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如今田广言去世多年,林大生又不见了,所里又派我来调查这件事,我想既然碰上了,我还是竭尽所能的帮帮她吧。”
“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老板多少钱。”郝仁发出一声感叹,起身准备结账。
周福田立马站起身来按住郝仁:“你一个月才多少钱,刚刚实习几个月,这顿师傅请了。”
郝仁摸着头说:“那谢谢师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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