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多的时候,一个男青年突然从床上惊醒,即便整个人都还迷迷糊糊的,对于刚刚那身临其境的梦他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再怎么真实也就只是场梦而已,自己以前还做过跟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孩结婚的梦呢,虽然在酒席吃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就醒了。
话说这样算不算自己单方面逃婚?
宿舍里现在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对铺下床的人在玩电脑,而其他人则上课去了。注意到高已宏从床上弹起时也只是淡然地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继续自己的打咯事业。
高已宏从迷糊到清醒用的时间非常短,也就下梯子的时候(这人睡上铺)腿还有点发软。
对于住同一间宿舍里的人对自己的无视高已宏早就习以为常了,至于原因是什么他本人并不清楚也不怎么在乎。
相反,宿舍人的无视和不关心对他而言反而是种优势。
为什么?
因为他在偷偷写小说补贴家用,尽量为他爸妈减轻身上的负担。
家里穷他知道,而他爸妈的辛劳他也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老妈在好几年前被人骗了几百万而被迫去借还不清的高利贷,他老爹又在他小的时候对他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现在的高已宏就不至于当个又穷又一事无成的废物了。
而高已宏也是从他老爹嘴里才得知家里为什么一直这么穷的真正原因,在此之前他老妈可是一直用他老爹的病作幌子,骗他家里穷是因为老爹的病花了好多好多钱。
虽然他老爹身体有问题也是事实就是了。
至于小说,因为最近的读者越来越不喜欢看长篇,开始追求短而快的激情文,这也让写习惯了长文的高已宏不得不将写作风格往现在的主流风格靠齐。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收效甚微。
所幸自己写的小说也算有点人气,每个月虽说赚的不多但也好歹能保证不饿肚子。但家里那上百万的债款,却像座大山一样无时不刻不压在高已宏的心头上。
现在家里的情况已经发展到要卖房子来还债了,因为靠他老爹的退休金和老妈打零工挣的那点钱可根本还不清愈发变本加厉的债款。
至于自己写小说挣的那点钱,在那座大山面前可连个屁都不是。
或许是家庭原因或是外界因素,又或是两者相结合的原因,小时候还喜欢笑喜欢跳的高已宏对外界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漠,就连他自己也逐渐变得孤立和......面瘫?
所以没有他人的打扰和注意,对高已宏而言也算是种心(自)理(我)安(欺)慰(骗)吧。
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高已宏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手机里,读者对自己最新发布的一章小说的评论。
“感觉风格变了好多啊,是为什么啊?”、“狗作者又拖更那么久,我#$#@了你啊”、“全篇看下来都写的什么√八,给XXX提鞋都得去争取”......
夸的,骂的,乱七八糟讨论的,这些评论对于自己发表的小说的平台而言实在是太常见了。
对于差评而言,大多数作者都是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地拉黑了事,无论差评是良性还是恶性。
但对于心态佛系的高已宏而言,好的差评他都会心平气和地去回复,因为他知道肯这么说的都是愿意或者认真阅读自己写的渣作的人。
至于乱骂的他也不会去拉黑,大多数都是在下面评价一句能两头顾的话就不管了,当然如果有后续的话也会慢悠悠的回复。虽然大部分都是发泄情绪骂完就走的,至于后续那自然想都别想。
高已宏还是自诩自己是个情商挺高的人的,至于其他人怎么看自己就不清楚了,因为他平时都甚少和其他人打交道,所以他很多时候都不能很好地把脑子想的一大堆话完整地表述出来。
一一回复完为数不多的读者的评论后,高已宏在心中默叹了一声。除了那几位还在坚持看的忠实读者外,最近的小说完整阅读量都在非常欢乐地下滑,不尽早想出办法改变现状的话,以后说不定连肚子都填不饱了。
洗干净口杯和牙刷,高已宏爬回了床上开始对今天要更新的内容苦思冥想。
前脚刚爬上床,后脚上完课的舍友们就推门而入打破了宿舍里的寂静,一声不吭打着咯的那位舍友在看见其他舍友后也立刻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自始至终都忽略了还在宿舍里的另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的。早就见怪不怪的高已宏戴上了耳机,准备借助音乐的力量继续思考。
然后舍友们的大声说笑声就掩盖了音乐的声音。
高已宏叹了口气,在床上换好衣服后带着手机和耳机默默地爬下床,在舍友们热闹的无视中离开了宿舍。
反正他对这帮货也没啥好感就是了。
坐在宿舍小卖部前的凳子上,高已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又能独自安静地待一会了。
白天的时候还好,到了晚上可就真的受不了了,所以小卖部前的那张凳子就成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的刷新点,时间长了连小卖部的老板都认识他了。
“喝不?我请客。”
高已宏看了一眼立在眼前的奶茶,礼貌地将其轻推回小卖部老板那:“不了,要喝的话我再过去买。”
“呵呵,行。”
老板拧开手中的奶茶,一边喝着一边坐到高已宏身旁的台阶上,注视起高已宏手机里那一片空白的备忘录。
“还在写小说啊?”
“嗯。”
“哎呀呀,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用笔杆子就能挣钱。不像我,初中毕业了就出来混社会,混到现在也只能当个小卖部的老板。”
“少扯,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小卖部有多挣钱是吧?”
“那也是我运气好,你是不知道,以前挣不到钱的时候啊过得有多难受。”
老板乐呵呵的外表和自己刚刚说的话形成了种相当明显的对比,而老板的这副样子也和此时的高已宏形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共鸣。
“那段时间天天从早干到晚的,因为没啥文化所以只能干些最苦最累的活,好在后来终于攒下来些钱开了间小店,日子才好过了些。”
从小卖部里传出来的呼喊也正合时宜地打断了老板的回忆:“老板!烤肠有熟的没啊!”
“你等会,我马上过来看看啊。”
接着老板又拍拍高已宏的肩膀,抛下句“年轻人要好好念书哈,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后就急匆匆地跑回小卖部里去了。
还在高已宏身边留下瓶没开封的水。
然而老板不知道的是,高已宏当初其实是想去学编程做游戏的,但因为他老爹扯淡要高已宏按照自己写好的志愿顺序去填,不然高已宏就用不着到这个明显是用民宿改的垃圾学校念书了。
也根本不用学这个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
就因为这件事高已宏在那时跟他老爹闹翻了好一阵子脸,不过他也是从那时起才能完全按照自个意愿做事,在此之前他都是处于老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情况。
如果他老爹能让高已宏保持小时候的状态一直到现在的话,高已宏说不定现在就在华都第一大学里念书了。
不过这些也就存在于幻想中了,反正对于现状自己早就无所谓了。
哈,算起来这小卖部的老板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几个会主动和自己聊天的人了吧?
还有一个是其他宿舍的,但谈过的话也就仅存于聊天记录里了。
从思绪中抬起头的高已宏也在这时和下楼拿外卖的舍友对上了眼,只不过舍友完全一副这人谁啊的眼神,拿完外卖后就头也不回地回宿舍去了。
随他去吧,这样想着高已宏重新将视线聚焦在手机上,开始为今天的更新努力奋斗。
然而进度并没有因为在下面坐了一个下午而变化,反倒是因为中途分心看漫画,差点把手机的电都看光了。
看着天色逐渐变得橙红,高已宏也只好抱着空空如也的备忘录回那个他不怎么喜欢的宿舍。回去前还在小卖部里买了点面包和牛奶当做今天的晚餐。
因为钱包越来越瘪了,所以高已宏现在一天只吃一餐了。
就当减肥了,反正少吃点也饿不死。
回到宿舍时其他舍友正自顾自地忙活着,爬回床上后在楼梯上遇到的下楼买零食的舍友也恰巧回来了,而他的到来也引起了其他舍友夸张的欢呼。
没意思,高已宏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吵吵闹闹的舍友们强迫自己进入了梦乡。
他准备睡到半夜再起来,在写小说碰到没灵感的情况的时候他就会这么做,据他所想,在半夜的时候进行写作,效率会更高一些。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吗?
正是因为这一睡,导致他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大早上,从而错过了好不容易坚持下来的全勤。
...
生物钟准时将高已宏在半夜唤醒,可睁开眼后看见的不是黑漆漆的宿舍,而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大白天,从头顶飞过的鸟儿都让高已宏产生了它是不是要对自己叫早早早的错觉。
呆立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高已宏就已经条件反射般地观察起了四周,而正前方不远处一个巨坑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坑不就是昨天晚上梦到的那个吗?
原来做梦还能重复的?
身后也突然传来一阵怒骂声,打断了高已宏对现在所处环境的好奇:“聋了是吧?!我在这喊多久了你听不见是不是?找死能不能直接往你前面跳下去啊!!”
高已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道路的正中间,再往旁边走一点就是条深不可测的断崖,自己的身后则是位怒不可遏的马车车夫。
“听到了还不快点让开?非要我直接从你身上碾过去你才开心是吧?”
高已宏连忙站到一边给车夫让开一条路,可高已宏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反而让车夫变本加厉。不但没就此离开,反而骂得越来越难听。
就在车夫准备接着骂下去的时候,不知何时出现在马车旁的白衣人厉声呵斥道:“怎么,欺负一个孩子显得你很威武吗?要不要我来陪你过过嘴瘾?”
车夫也在见到白衣人的同时立刻变了脸色,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他现在却腿软得差点从马车上滚下:“不不不,我怎么敢,敢对大人您、您不敬呢?”
白衣人明显听够了这种谄媚的话语,所以他在马夫的谄媚声中将目光转向了马车后盖着白布的货运车:“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是运给前面那个受灾城镇的,的的的药品和和,和物资......”
简单观察了一番后,白衣人朝旁边微微扭了下头,语气冰冷且简短地说了一声:“去。”
“是是是。”
车夫连回头都不敢,驾着马车忙不迭地逃走了。
等马车彻底消失后,白衣人就走到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高已宏面前问好道:“我们又见面了呢,高已宏。”
“菲尔?!”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让地界人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还请见谅。”
高已宏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仅有一面之缘却在意料之外的人,开始慌了:“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只出现在我昨天做过的梦里吗?”
见高已宏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菲尔就使劲捏了下高已宏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还觉得这是梦啊?我上午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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