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在火堆旁坐定,许是中午喝了些酒的缘故,犯困不止。
阿奶在一旁笑着,“你要是扎进了火堆里去,我立马将你的酒坛子给你摔了!”
我在旁边傻笑,看他们大人之间谈笑。
阿爸昨天一早就去了别的人家通知村里的新计划去了。
阿妈提着年幼且闹腾的阿妹,“你要再闹,我就打你屁屁!”
阿妹闻言,眼睛里突然涌出一点泪花。“阿妈坏!呜呜,阿妈要打我屁屁,我要阿爸~”挣扎着要下地来,却还是被阿妈不允。
我在一旁咯吱咯吱的笑,“阿爸去别的人家了,要明天才回来呢!”
阿妹开始放声哭,“阿爸快回来,阿妈要打我!”
阿奶满脸宠溺,“小珠,上阿奶这来!”
阿妹挣扎着要下地,下地后跌跌撞撞的朝阿奶走去。
我见他走得不稳,于是打算逗逗她,伸出脚去。
“哇~”
阿妹跌倒在地上,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
阿奶见了心疼坏了,急忙将阿妹抱起来,又给了我一个巴掌,拍在我的后背。
“小珠路都走不稳你还拌她!”
阿奶有些怒意的盯着我说,又一抖一抖的哄着怀里的阿妹。
阿妹的反应慢了些,到哭声稍微弱一点才喊到:“阿哥坏!阿爸打屁屁!”
我得意道,“阿爸不在家!”
阿妹又看了看正拿起针线的阿妈,坐在火堆旁的阿爷和抱着自己的阿奶,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阿爷身上。
“阿爷,阿哥坏!打他屁屁!”
阿妹奶凶奶凶的说,还恶狠狠的盯着我。
阿爷实在是困,打着盹儿,没有注意到阿妹的呼喊,但隐约听见阿爷说了句“等找来一些天麻泡酒,那可最好不过!”
阿妹瘪着嘴像是又要哭上一场,我在一旁偷着笑。
“木生!将你破洞的衣服找来,我给你补补!”
阿妈坐在屋门口,冲我喊道。
“好!”我应声便进了屋去。
随手拿起我事先放在窗户上的衣服,瞥见窗外的小路上急匆匆跑来的大胡子李叔。
我急忙出去,将衣服交给阿妈道:“李叔来了!”
阿妈接过我的衣服朝外面看去,正见李叔气喘吁吁而来。
“江阿嫂!有福阿哥在家吗?”李叔一到院坝就喊到。
“去大同山谢大有家,通知村里的新计划去了!”阿妈道。
“哎呀!那可怎么办!”李叔一拍大腿,叹道。
“怎么了?”阿妈见李叔这副模样,也知道一定是大事,也有几分焦急的模样。
李叔悲伤道:“大同山昨天下午塌方,路上的车辆也被埋了几辆,我堂哥从那边回来的,说是有个干部去救人也被埋了!我担心是有福阿哥,来问问有福阿哥出门没!”
阿妈闻言,手一抖,针扎进了手指里,冒出一个血珠,眼里也满是泪水。
我在一旁更是慌乱,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阿爷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将我稳住。
阿奶也挂着泪水,抱着阿妹。
阿妹太小,听不懂,只是帮阿奶擦着眼泪。
“出去的干部也不止他有福一个,说不得他没事儿呢!”
阿爷有气无力的说道。
阿奶也附和,“还没有确定的事,我们也不要随意猜测,妄下结论!”
阿妈的脸色还是不好看,挂着泪水,却还一边缝补着我的衣服。
李叔随即告别走了。估计也是见不得快哭成泪人的我们。
一时间安静了。
母亲依旧坐在门口缝补着衣服,时不时往外面看看。
阿爷和阿奶坐在火堆旁,阿妹在阿奶的怀里挣扎要下地。
我想出去走走,披上袄子便出发了。
“早点回来!”阿爷说。
“别去太远的地方!”阿奶说。
“好好穿上衣服!”阿妈说。
“阿哥等我!”步履蹒跚的阿妹说。
秋风瑟瑟。
刮起地上乱糟糟的枯黄的落叶,也带走了树上泛黄的有些抗拒的树叶。
风拍打在我的脸上,割得我有些疼,我尽量将脖子缩在衣服里,拉出毛衣盖在脸上。
犹豫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悄悄躲进林子里,又怕烟雾别人发现,于是又在旁边的地里生一堆火,而我在地旁边的林子里抽烟。
我的烟瘾说不得大,刮过一阵风,我的烟便少上一截。我再吸上一口,烟便又少上一截。我还未尽兴,就叫风抽完了。
我看着手里已经见底的烟,犹豫着要不要再来上一支。
风突然改变方向,朝着我吹来,做伴的还有来自地里枯树叶引起的白烟,熏的我直泪水模糊,直咳嗽。
我站起身来,跳到地里,扒拉着周围的泥土将这火堆熄灭。
“木生阿哥!”
有人唤我,我循着声音望去,是邻家阿妹江小玲,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穿着厚实的粉色袄子朝我奔来。
我站在原地等她。
“呼~”
“你怎么来了?”
我问。
“去你家找你,江阿婶说你出门来了,我就四处找来,可让我找到你了!”
江小玲气喘吁吁道。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我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有事儿吗?”我问。
“我阿舅来了,说是看见杨阿伯在大同山谢大有家,叫你们别担心!”
江小玲红着脸,有些害羞的说。
“路不是塌方了吗?你阿舅怎么来的?又怎么会特意去注意我阿爸?”
我担心江小玲哄我,问道。
“是今早杨阿伯托他带个平安的,阿舅将车子放在塌方那边的一户人家了,村里组织去清理的人往回走,正好碰上我阿舅,就给带过来了!”
江小玲解释说。
我松了口气。
“我阿妈他们知晓了吗?”
我问。
“当然了!我阿舅先去的你们家!”江小玲顿了一下又道“我怕你还在难受,就跑出来找你了!”
对于江小玲这个打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的青梅竹马,我是喜爱的。又揉了揉她的头。
“辛苦你了,小玲阿妹!”
江小玲还用头抵了抵我的手,我带着笑意,脑子里回想起和江小玲的一点一滴。
“木生阿哥?”
江小玲红着脸蛋摆脱了我的手,有些好奇的盯着我看。
“啊?”
“刚刚想事情去了!”
“想什么事情呢?笑得那么开心!”
“当然是想小玲阿妹你啊!”
“木生阿哥你坏!”
“哈哈哈……”
我觉得这时候风柔和了不少,甚至带着些暖意?
“木生阿哥!”江小玲小声唤道。
“怎么了?”我慢步走着,江小玲也慢步跟在我的身旁,我看着她问道。
“你记得刘阿伯家的小花阿姐吗?”江小玲问。
“记得啊,怎么了?”
刘小花大我一岁,今年该是十八了,但平时和我们的交集不多,江小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来?
“我听说她过了年就要嫁人了!”江小玲抽了抽鼻涕,有些伤感的说。
“我里说男孩子结婚要二十二岁,女孩子结婚要二十岁吧?”
我记得是这样的,也不确定的问。
江小玲白了我一眼,我难道说得不对?
“你忘啦?都是提早结婚,到了年纪再去领证啊!”江小玲说道。
我闻言,产生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那不是我们现在也可以结婚了?”
我说。
江小玲的脸唰一下像苹果一样红,有些扭捏的看着我。
“呸!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江小玲害羞道。
“小时候过家家,一直都是我俩拜堂的啊!”我继续调侃道。
江小玲的脖子都红了,“那,那不一样!”
我露出得逞的笑容。也更加放肆。
我停下脚步,扭过头盯着江小玲看,看得她心里发虚。
“你,你……要干什……唔~”
不等她说完,我便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就像黑白电视里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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