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人不时在过道走廊穿行而过,仿佛是在一列宽敞的列车寻找自己临时的座位,周边不时传来嘈杂的说话声以及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推着小车刺耳的推拉声。
罗洛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两边座位也都坐满了人,这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不适以及割裂感,他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口罩,将自己的帽檐更加往下压了压。
是的,此时的他正在医院,等待着预约的医生问诊叫号。
他得了双相情感障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躁郁症很多年了,久到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得的,只知道从小他就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些不同,对于家里人的相处,他总是表现得很是淡漠,甚至觉得麻烦,小时候跟小伙伴玩试胆比赛看看谁能从更高的地方跳下来,只有他安慰自己说最多也是死,随后以骨裂的下场赢得比赛,经常会自言自语以及内心跟自己对话,仿佛自己身体存在另外一个我,偶尔会内心幻想一些事情感动自己眼眶湿润,偶尔会复盘先前的行为生气得扇自己嘴巴。偶尔无理由的狂妄得仿佛是天才,偶尔又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自己消失该多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罗洛很好的隐藏他自己的问题,开始学会各种笑脸,开始看各种笑话,让他人觉得自己其实也算是一个开朗的男生,只不过偶尔会有一些情商过低的表现以及不合时宜的态度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
这些在学生生涯的话或许可以很好的相互抵抗,但是当出了社会工作的话,生活的压力以及社会的复杂性开始逐渐使他的病情加剧,昼夜颠倒的作息以及天天强调沟通的工作加大了他的精神内耗。让他的心理以及精神状态开始迈向失控的地步。
直至上个月因为一些事与客户争吵对骂后,他就被勒令在家休息反省,于是才有时间正视自己的问题,起先还只是在一家小的心理诊所做咨询确认自己得躁郁症,随后得日子里随着公司里的人在微信上对他若有若无的指指点点,以及休息后的经济压力,他开始患上了失眠,经常要早上7点多才能合上眼睛。
这次他听从了一个初中同学的建议,来到拥有市内最好的心理科室的医院来就诊,主任医师叫李清民,据说是上年才从国外重金聘请过来的,在心理学以及精神领域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罗洛双手放在身前交叉着蜷缩在座椅上,他还是很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只能巴望着赶紧轮到自己看完回家。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正当罗洛因为昨晚的失眠而昏昏欲睡时,终于听到护士叫号交到他了,只能盯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走进医生办公室。
“医生好,我叫罗洛,来看病。”罗洛推门进去看了看,只见一个年纪大概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神情看上去有点疲惫跟不耐烦,左手斜倚着椅背,右手拿着桌面的病例本看着。
“嗯,请坐。”李清民医生点了点头,示意罗洛坐在前面的椅子上。
罗洛小心的做了下来,将自己的病例递了过去,李医生接了看过,抽了一眼。
“躁郁症啊,这个病确实很麻烦,有家族遗传病史吗?”
“没有。”罗洛想了想,他从未发现父母有过这些症状。
“这样啊,那你有出现过类似幻想以及一些攻击性行为?”李医生头也不抬的说着。
“没有吧。”罗洛目光逡巡的回答
“那好吧,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很忙,加上你这个病时间长,基本很难痊愈,你看如果还没一些跟严重的症状,我这边给你开点药先回去看看吧。”说完,李清民一只手将罗洛的病例递了过来,语气稍稍有点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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