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山市因境内拥有缘国西北部最高峰——“雪莲山”而著名。雪莲山也是该市主要的面积组成部分。山体四周一面是深不见底的裂谷,一面是波涛汹涌的峡谷。山顶则终年积雪,时有雪崩等灾害。因自然环境恶劣且与外界无法常年保持沟通联系,故该市人迹罕至。只有等到旅游旺季,也即是峡谷的枯水期,才会有些许游客乘船渡江前来。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利于生存的地方,却是某些生物的乐园。
世人都听说过,在雪莲山上,有一个武林邪教,名为“白花教”。雪莲山市,几乎就可以说是白花教的自治区,是缘国少有的三不管地带。
江湖上传言,去雪莲花市旅游,最大的危险不在于原始的自然,而在于白花教成员。女的去十有八九会失踪,男的去则十有八九死于非命。据说白花教会把男游客的尸体运到红枣市让官府认领,如若官府问起细由,白花教的人便会回答,“他们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
有人就会问,“那女旅客呢?”
红枣市从来没有接收过雪莲山市运送过来任何一个女游客的尸体,一次都没有。
传闻归传闻,白莲花就是在雪莲山土生土长的,健健康康地活到了二十一岁。现如今,他还带了一个可爱的少女回到了他的故乡。
飞过峡谷,走多几里路,就到了一处山脚下。
巨力乱神离开白莲花的怀抱,踩在了雪地上,一眼望过去,一座被厚厚的云层盖过一半山体的大山白茫一片,仿佛要向她压来。在他们正前方不远处,立着一处牌坊,上面的牌匾写着,
“白花公园”
巨力乱神不由得念了一遍那个名字。
“嗯,是十来年前我们教自建的公园,因为时常有陌生人到雪莲山参观,我们就想干脆收他们一笔钱。我家就住这里面。”
白莲花拉起巨力乱神的手往前走。虽然他很不情愿带这个女孩回来,因为教派里的人都很难搞,但到了家门口还是有一股轻松愉快的心情。
“回家……那么快。”巨力乱神心想,自己的夫君突然就决定带她回老家见乡里乡亲,也没提前说一声,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白莲花带着她来到了售票处。那是一处在光秃秃的半坡上搭建起来的茅草屋,和牌坊一样,在一片白雪皑皑中显得格外的孤立和寒酸。
“回家也要买门票吗?”巨力乱神疑惑道。
“当然不用。”白莲花从胸口掏出一张卡片。
茅屋窗口有一个身材瘦削细长的老妇人抬了抬眼镜,看了眼前的两个小年轻一眼。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啦?居民通行证出示一下。”
白莲花把卡片递给她,
“有要紧事。”
等售票员登记完,白莲花就拉着巨力乱神往山上走。
“慢着,想逃票啊?”售票员伸出像通臂猿猴一样的手从门口拦断了巨力乱神。
“她不用付钱。”白莲花回答说。
“只要不是雪莲山居民,进入园区就需要买票。”售票员铁面无私。
“她是。”
“请出示证件。”
“还没办。”
“买票。”
“怎么还说不通……她是我娘子。”白莲花骚红了脸。
“结婚证。”
“未婚妻。”白莲花有点气急败坏了。
“买票,一张票两两。”
白莲花努力平复心情,在售票窗口放下两两银子。实际上他心痛到说不出话来。
他把门票郑重地叠好交给巨力乱神。离开的时候,巨力乱神探进售票厅门口小声地对售票员说,
“等我领到证了给你看。”
离开售票厅,还有很长的一段山路要爬。到了山顶白花教的本部驻地,会有一大堆女人需要白莲花去应对。首当其冲的就是白花教“两大门神”。
“喂,你说,我能一箭射中他的心脏吗?”白花教大门哨岗上,一个满头齐短银发的老妇人站得笔直,双手撑开一张弓,正瞄着远方的两处人影。
她用腿踢踢旁边睡在躺椅上的另一个老妇人——被吵醒的老人迷迷糊糊地站起来,问,
“掌门又回来了吗?”一边说,一边也拉满了弓。
“嗯。”
“他简直就是一个没断奶的宝宝啊。”刚刚睡醒的老妇人留着两股辫子,她还没好好瞄准,就将箭射了出去,箭风吹起了她的两股花辫。
“你还真射啊!”短头发的老妇惊讶道,“没办法了,你都这样干了,一起吧。”说着也把箭放出去。她们的箭法十分高超,最多可一次性射出八支,且补箭迅速,能保证火力的连贯性。
“喂!唇婆婆、牙婆婆,是我!”远处的白莲花护住巨力乱神,箭如雨点向他们袭来。
“为什么她们要攻击我们?”躲在背后的巨力乱神问。
“噢,你误会了,这是我们白花教的特有风俗习惯,是种高级别的欢迎仪式。”
“原来如此!”巨力乱神向远方挥挥手,“谢谢你们的热情!”
谢个鬼啊!
“差不多得了,给我适可而止!”
白莲花来到了白花教大门跟前。
“原来是掌门啊,对不起,年纪大了,看不大清。”白花教两大守门人跳下哨岗,笑眯眯地对白莲花说,
“掌门怎么回来了呢?不在外面工作,反而回乡下做家里蹲是会得抑郁症的。”
白莲花正要反驳,但突然地表传来一股颤动,抬头一望,一群身着同一白色道服的大妈们迎面而来,她们一边跑,一边高喊着,
“小掌门回来啦!”
她们是白花教教众,原本这个时间正在广场做集体操,听到外面有教主的声音,便放下了例行活动,往大门方向蜂拥而至。
白莲花看见她们就胆颤,小时候还好,不知道为什么,只从他长大成人之后,原本熟悉的邻居大妈们也变得面目全非。或许是岁月的魔法吧。
她们飞奔到白莲花跟前,争先恐后要抱起白莲花,巨力乱神一下子就被推出了这只大军之外,再也看不见白莲花的身影。白莲花苦苦挣扎,却无济于事,随着潮流往广场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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