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也没说。
让我没想到的是,结婚时候那么热热闹闹,生怕身边谁没通知到。离婚时却跟做贼似的,连父母都没敢告诉,生怕他们知道了阻拦。
一路上,我们从民政局进去又出来,都没说过一句话,像是两个人已经把这辈子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似的。
但这好歹也算正常,也没见过有谁说说笑笑的去离婚,只听过吵吵囔囔的,只是好歹公众场所,大体还是都偏向于选择沉默,更适合些罢了。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现在离婚的人,毋宁说是队伍,既然那么长。整整排了一个小时的队。
不过说真的,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巧合这回事。经办我们离婚窗口的工作人员,和登记我们结婚的,是同一个人。
但他显然记不得我们,只是我记得他,宽厚的肥宅脸,永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过多的感情色彩,结婚时是这样,离婚时也是。不同的只是他似乎调了窗口,和结婚时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面孔之下的只是平静。而办离婚的时候,他明显找茬多了。虽然面上还是公事公办,但任谁都看得出,那些纯属是在碰巧的找茬,诸如哪份文件怎么了?哪份证明是不是少了?
但是,小渠准备地一应俱全,没理可挑,再挑就不是公事公办了。他才盖了章,死了心。
从民政局出门时,小渠顿时加快了脚步,逃似的走了出去。我不由连忙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只是走到大街上,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旁边放着我们的车,来时坐着两个人,现在,怕是容不下了。
她的脸色很惨白,眼圈黑黑的,像是一宿没睡,原本白皙的皮肤不由显得有些暗黄。虽然她以后不再是我的女人,但却是我把她变成这样的。
“还回去吗?”我试着问她,毕竟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小渠没有说话,只是目视着前方摇了摇头,又拂了下长发。
我知道她应该是打算回娘家,或者说,除了那儿,她已经没得选了。
我说,“如果你怕被他们知道的话,可以先住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不用了。”她的声音很淡,也很小声,透着一股沙哑的生硬,像从牙膏里挤出来似的。
我一时也找不到话,只好把电瓶车的钥匙递给她,“你开回去吧,我走走就行。”
她这才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带着一丝往日残留的温柔。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从我手中接了过去。“你知道吗?房价又涨了。”
她说完就开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站在那。
我看着她的身影慢慢被车影吞没,消失在了街角。莫名地,一股极其浓烈的痛苦,撕着心扒着肺地涌了出来,那明显的痛怎么忍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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