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晚,直到接近凌晨四点,小渠才终于磨累了,半哄半骗地终于妥协了。该说的理也说了,该使的茬也使了,哭了闹了,就差上吊了。当然,她也不会使出这样的底牌,过于随便,不免容易落得有些过于无理取闹了些,以她的素养,还不屑于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或许是受了什么刺激,也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我宁愿只是后者。
等送完她再回到家时,时间都已经过了五点,巷子里的寒风也一下子落得清净了许多,呼呼窜得跟鬼哭似的,一阵接着一阵的。破晓的天空,却猛地一下子暗了下去,满天遍地的黑,彻彻底底地像是统治了整片天地,这时,连声音似乎连一同被消了去。但一瞬间,天空的黑云又蓦然打开,一抹淡淡地光亮开始从云层里透出,缓缓扩散,慢慢匀亮了。随之,几声狗吠声传来,浅吠了几声又止住了,想是隔壁的那条狗被惊扰了好梦。
我简单眯了一小会,又接着起床上班,一路上萎靡不振的,又毫无办法,到了酒店硬是灌了两大杯咖啡,就是连一点苦味都尝不出来,味觉跟失灵了似的。
好歹早上没多少事,硬是撑到中午才又睡了会,可午睡刚起,那一整个下午,电话一个接一个没停似的愣是断不下来。我昏头脑胀地,听到后面连电话里的声音听出了耳鸣。当晚原本约了个地产的客户约了会面,但实在撑不住,只好打电话与他另改了时间。
快下班时,同事说我眼睛里都是血丝,随口取笑说,“是不是昨晚用力过度,被哪个妖精吸走了元气。”我有气无力笑着说,“妖精没有,不过撞了邪是真的。”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本打算今晚去和小晴租的公寓那儿避避风头,免得再多生什么风波。但眼下这副模样,想必小晴也不免多问。只好半路又改了道,到了家发了条微信给她,说是我爸妈临时找我商量些事,今晚就不过去了。
小晴向来不会多问什么,这点和小渠极为不同。她从不会像小渠那样翻我手机,或是要知道我所有的密码,她似乎一直刻意保持着最后那道红线。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感到更大的内疚,我不忍心骗她什么,同时又不得不对她说谎。
她是那么地相信我!
可是,我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决定不了任何人。就算没完没了,我又能怎样?
小渠接连来了三个晚上,每个晚上都如出一辙,像是捏准我不敢丢下她一个人在深夜的巷子里。
可我确实不敢,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不敢丢下她一个人,我给自己的理由只是安全,却成了她眼里的死穴。
眼看着一天天跟中邪似的,以至于一旦天黑下来我都不由生出一阵恐慌,却又没有一点办法。第四天,我只好躲去了公寓,但到了深夜手机又如噩梦般亮了,踩着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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