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四!!!!”
这还没睡醒,李三四的耳朵就被揪住了,和每天叫他早起不同,这次似要把他耳朵揪掉一般,还没醒也被揪醒了,李三四一睁开眼,就看见强氏那张银盆大脸烧得通红,一双眼睛血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一张血盆大口直接要将他李三四吞吃殆尽,敲骨吸髓,渣子都不想吐的那种。没等李三四张嘴,这强氏就破口大骂:“好你个李三四啊,真把自己当个英雄了,我侄子与那丫头不过谈情说爱,你装得哪门子英雄,还给我侄子揍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啊,真打坏了我侄子,我让你赔命!!”李三四人在屋檐下,也不敢太过造次,但毕竟此次是强逊耍流氓在先,李三四嘴上也不饶人:“你那侄子还叫谈情说爱?衣服都给人撕了,不是耍流氓是什么?而且他好像还学了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没告官已经是开恩了,还我赔命,你那侄子倒。。。”不算什么东西这几个字,确实是难以出口,毕竟还受人管束,后几个字生生吞了回去。
强氏见这李三四还敢顶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倒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惩罚,就指着旁边堆积成山的药材,恶狠狠的说:“你管我侄子学什么呢?我,我,2我让你出去玩不干活,今天别人也不用干了,都给我休息,你李三四一个人,不把这些药都铡了,我今天就把你铡了!!!”话音刚落,就见王管事的值事小厮忙不迭的走过来,在强氏耳旁低语了两句,强氏的脸上马上飘过一丝红晕,又笑得如那街边拉客的娼妓一般,冲李三四喊了一句:“王管事找我有要事,暂且放过你,这些药材必须在我回来之前铡完,要不有你好看的!!”说罢,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了,很像一个快速滚走的肉丸子。
李三四看着那个肉丸子滚走了,只能恨恨的冲她的背影吐口唾沫,看着旁边的堆积如山的药材,也没有办法,毕竟都说,这县官不如现管,只能低头了。李三四只能悻悻地去铡药材,不一会就感觉手掌酸麻,但也不能停手,只能一边铡药一边痛骂:“什么狗东西都能官报私仇啊,我也是贱的,放着好好的公子哥不当,非得来这荒僻小城,当什么小药童,什么的狗东西都能欺负到我头上,这要是在家中,嗨,这要是在家中,我不定被姑姑压制成什么样呢,人在屋檐下呀,快点铡吧。”硬忍着手掌酸麻,李三四将小山一般的药材都铡到了需要的大小,放置停当。想想今天,天不亮就让强氏拽起来了,这点药材弄完已经是午后了,几乎是平常数量的三倍还多,真是想想就气得牙根痒痒。
看着药材都已处置停当,这强氏还没有回来的意思,天色也还早,那不如去找兰小姐,李三四心中默默道:“你说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了?你能管的住本小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半日不见兰小姐,还真是想得紧呢。”说罢就溜出角门,用最快的速度溜向三条街外的兰熹庐,宁可给未来丈人家干活,也比那个“黑煤窑”强百倍不止。放下李三四偷去找心上人不提,咱们单说强氏,这几日这强氏小心得紧,正在搜索“证据”的关键阶段,为的就是能把头顶的张管事赶出春风堂,好让自家的王管事能转到这个肥缺,又或者,弄走头顶的张管事,自己能荣升管事,自家王管事能做个二掌柜,如果真能这般,只怕做梦都要笑醒啊。
其实,强氏想将头顶的张管事送走也是容易,这张管事素来不算精细,恰又管辖外来药物进出,可是肥缺,之所以葛大官人将张管事放在这关节之处,也正因他素来不甚仔细,在外低价收来的劣药能走进春风堂,摇身一变就成了人人珍惜的高价补药,无论是镇雄城本地,还是府城乃至都城,都有达官显贵趋之若鹜,毕竟人嘛,过着好日子,就想着能多活些日子,这普通百姓,日子如果不甚顺遂,还想着早点结束这苦日子呢。既然这张管事并非仔细之人,想找些缺处,易如反掌,这前些天入门的牛黄,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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