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夜半,
紫云观。
观主云上道人手捧一古书盘坐于拜垫之上,感叹道:“《六道录》……真是一本神书,只可惜……是个残本!”
坐下大弟子玄真道:“放心吧师父,明日便是与那大明寺的梦凡老秃驴争夺余下残本的日子,只是……不知师父您有多大把握取胜?”
“哎……”
云上道人叹息一声,刚要作答,忽听门外有一道童高声疾呼:“师祖救命啊!救命啊师祖!”
云上道人闻声即动,迅速将那古书放入道服内衬兜中。
弟子玄真正准备起身开门,却不想那小道童推门便入。
可由于门槛太高,小道童又心性太急,眼里没注意,脚下一绊,整个人便横飞着进来,扑通一声摔落地面。
玄真上前呵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连礼数都忘了!”
那小道童急忙起身,对云上道人道:“师祖快救命啊!外面来了个妇人,其儿染病,快不行了!”
云上没有答话,徒弟玄真又大骂道:“混账!治病救人要去思邈堂!你入观多久了?这都不知道吗?”
玄真训的面红耳赤,那小道童却也不见惧怕之色,只是更加急迫道:“回师伯,我便是从思邈堂跑来的!那病孩儿病症奇特,思邈堂的众师叔伯也毫无办法……”
“嘶!”
玄真倒吸一口凉气,他入关已近二十年,却从未听说有思邈堂治不了的怪病。
玄真转头看向师父,云上道人慢悠悠的缕了缕袖口,又饮了一口茶水,许久才对那道童问起:“那孩子得的确是邪魔之症?若非如此还是去医院的比较好!”
“是邪魔之症!是邪魔之症!”小道童连忙重复的确认,可能是因为那病孩跟他年龄相仿,所以心生怜悯。
又过了许久,云上道人才缓缓道:“走吧,去思邈堂看看。”
云上刚欲起身,只见一微白发妇人背着个孩子已经走到门前。原是这妇人等不及,干脆背着孩子跟来了。
那妇人到了殿内把儿子放好,见殿中央云上道人锦冠青衣,落落不凡,急忙跪倒道:“真人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
玄真见那妇女鼻涕眼泪的模样,略带嫌弃道:“我师父能救自然会救,你就别在这添乱了,退到一旁去静静看着!”
妇人当即退了下去,师徒二人走到病孩近前观瞧。
这病孩此刻静静的躺在地面一动不动,双眼圆睁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神识,彷佛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脖子一周粘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像是胎记,又像粘了一层膏药。仔细看去那层“胎记”里居然还有脉络,有更加黝黑的血管!
云上伸出手打开这病孩的衣襟,其脖根、胸口、肚皮也都被这黑色胎记所覆盖。
一旁的玄真挽起病孩的袖口及裤脚,大呼道:“这……这里也全都是!”
云上道人对那妇人道:“能描述一下病情吗?”
妇人当即哭道:“他刚出生的时候这胎记只在胸口长着,也就硬币大小。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儿,可谁知道这胎记居然跟着人长。
三岁时就长到脸盆大小,八岁就覆盖了后背,十岁的时候长到四肢。最近这两年……”
妇人越说越激动,抽泣了一阵又道:“这两年不知为啥,我儿子突然……突然就成了植物人……”
玄真忙问:“师父,这到底是什么邪病?”
云上道人一边观瞧,一边小声嘀咕:“此异物有经有脉定不是普通的胎记,应该为活物。这孩子身体瘦弱,脸色惨白,可以判断此异物以他为宿主,寄生在他身上而活。”
玄真不解:“可为何这孩子眼睛大睁却毫无神识?”
云上道人稍作停顿,又道:“你可以试试窥探一下他的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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