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飘着一股淡淡的不可名状的茶香,何苹儿一个人坐在坐椅里,见乐滔他进来了,并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指着对面道:“滔滔,难得来我这儿坐坐。”
他走过去,没有在椅子坐,而是把屁股半靠在桌上,瞥了眼何苹儿,笑着说:“避嫌,今天咋这么清闲?刚才我看见董事会的人在开会,几个董事都来了。你去宁波出差回来我们还没见过,宁波那边是怎么回事?”
何苹儿嫣然一笑,欠了下身,给他倒了一杯茶,似乎有点气愤的说道:“说起来还真有点奇葩。宁波这家公司成立得不久,但是还是拿了金融牌照的,是个像模像样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公司。本来他们好不容易以支持丰都牧业的名义在当地银监会行批了个股权资金募集。刚开始的时候股权资金募集得挺好的。但他们的董事长心术不正,脑壳一热就把募集的资金先挪用投资河南一家医院,想把后来募集的资金再拿来投资丰都项目。可能事前有预谋,他们在银监会批额度时就放大倍数的。结果搞炸了,风向变了,他们的股权资金募集没有完成目标计划,没有资金投到丰都这边来了。他们的资金链就断了,现在也在想办法,但现在面临银监会的检查,没有可能能在银监会批得到新的股权资金募集,资金的事一时半会都难以破局。所以他们一直在拖时间,后果会很严重。”
“宁波那边出了事,本来是那边基金公司负责就是,无非是走法律程序。但坏就坏在本夔基金作为管理人对宁波基金公司的出资额负有连带责任。这是当时谢总迫于心切答应的,合同条款明明白白地写着的。现在出资人跑路,还卡在这个时间点儿上,本夔基金根本没有后路。”何苹儿抿嘴说着。
“那天你走之后,谢总跟我们公司说实在找不到投资人,还是我们公司自己先投资。把第一笔资金先打过去。”乐滔给何苹儿交待。
“那是谢总单方面的想法,在董事会上恐怕不会有那么顺。”何苹儿有点焦虑。
“你怎么知道?”乐滔疑问。
“事前有董事在我那里了解情况,我把情况如实的告诉他们。”何苹儿说道。
“谢总在董事会开会之前把我叫了去,交待了几句。一会儿董事会开会不顺,他会发微信叫我们俩进去,帮他顶一下。他叫我们俩准备好说词。”乐滔给何苹儿说开了。
“我还真不知道在董事会怎么去说服董事们。”何苹儿一脸茫然。
“你对丰都这个项目是怎么看的嘛?”乐滔想听听何苹儿的看法。
“如果从财务指标分析的角度,丰都这个项目的各项指标都很好。无论资产负债率,速动比率,总资产周转率,财务内部收益率,投资报酬率等等,都看起来很好。但往往好的指标让人忽略了风险的存在,最高明的风投总是能看到这些光鲜指标下面潜在的暗流涌动。那就是农业项目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很难把握。我用“天灾人祸”四个字来比喻潜在的这种风险,瘟疫发生算天灾吧,怎么防范?找保险?我们农业保险机制还没有健全起来。降价,大幅度降价算人祸吧,供大于求。问题在于我们国家的大数据分析系统还没建立起来,有关的信息是相对滞后的。猪肉市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猪肉一涨,社会上就马上发展养猪。不到三年,生猪过剩,猪肉暴跌,社会上无人问津。猪肉价格指数时上时下,就是这种不确定性的体现,当然牛肉也不例外。”
何苹儿一口气说了一大通。
“机会是有的,但机会总是伴随着风险。我不是很看好,投资畜牧业表面上看似上风光无限,烧钱厉害不说,同时上述说的这些不确定性如影随形,从投资那一天开始就会一直跟随着我们。风控早就提出了风险点,但是在谢总的引导下,我们还是签了投资协议。谢总大智慧,看到的是超乎我们之上的东西。谢总是大神,非我们这些凡人能比。”
何苹儿补充完,耸耸肩。
“别在老板后面说些牢骚怪话。”乐滔又开始调皮起来。
“没有啊!谢总看这个项目不错,他的眼光要远大一点。但是其它董事注重短期效益的就要考虑风险的因素了,他们很难跟着去冒这个险。”何苹儿继续说到。
乐滔盯着何苹儿看了一眼,然后把何苹儿递过来放在桌上的茶杯端起来,轻抿了一下。
“你看我干嘛呀?有什么就说什么。”何苹儿嗔怪。
“这茶怎么是甜的?甜茶?我还是第一次喝甜茶。汤色还是红的?”乐滔端起茶杯看了一下里面的茶水,又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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