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仔细的韩非也发现了银杏树叶子颜色的变化,他特地专门拍了几张银杏树的心形形状叶子照片,还在树上摘了两片夹在自己的工作笔记本里。
但韩非的心思现在不在银杏树上。他的心思落在即将脱去老叶的黄桷树身上。不过他似乎来早了一点,他并没有看到黄桷树经历类似倒春寒似的掉叶剩下光秃秃的树枝的阶段。现在的黄桷叶还只是边上开始枯萎,离它大片大片地掉叶还要十多天时间。
三月本是充满了春天的气息的日子,大多数树娇嫩的叶子一片一片地从地面或枝杈上冒出来,给大街小巷穿上绿色的外衣。在重庆许多街道两侧种植了很多黄桷树,一到仲春季节就可以看到这种黄桷树掉叶与时令貌似不符的凋零反差的景象。
韩非来到此时的中山四路也是想这种凋零惆怅与无限生机的相映成趣。
他本来想拍一点仿照枯荷图上的韵味,或是BJ净身老柏与城墙交合印象。将凋零的黄桷树与古老的民国建筑融合在一起,拍出颓废感来。但他提早的到来,黄桷树本身的树苔泛出了新绿以及黄桷树边掉老叶还有多半残绿,这样的状态使他拍不了。
最后,他把目光锚定在浓荫的梧桐树上。韩非想起了他在上海拍的梧桐树照片。
重庆城建史上有三种树特别重要,黄桷树、梧桐树、银杏树,黄桷树是化石,银杏树是新贵,而梧桐树则是中坚。仙女山上的梧桐树和中山四路的梧桐树又不一样。仙女山是清新少女,中山四路是妩媚徐娘。
韩非在手机上翻出储存的在上海的梧桐照片来,坐在铁椅上慢慢翻看。上海的梧桐街最出名的莫过于衡山路。衡山路旁有的是咖啡馆和酒吧。不少酒吧像是主人沙龙,只有受邀请的人才能入内,闲人不得打扰。而这样的酒吧,墙内是觥筹交错,墙外是斑驳树影。常德路也是一条梧桐街,两旁也都是现代的建筑,一栋栋高楼大厦,路旁的梧桐也无比抖擞精神,只有街头的张爱玲故居,能够看到一点老上海的影子。
上海是张爱玲的上海,三毛的故居在重庆的黄桷桠,少女时代的三毛见过梧桐树吗?成年时代的三毛写过关于梧桐树的作品吗?拥用吉普赛风情的三毛在梧桐树民国建筑前会是怎么一样的风景,她会像写《橄榄树》那样写出一首梧桐树吗?
想到这儿,韩非自己都哑然失笑,自己没有那么文艺,怎么想到张爱玲想到三毛身上去了。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尽快去三毛在重庆的故居----黄桷桠去看的想法。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儿?”正在沉思,一个女孩出现在他的正面。
早上,昨晚的一场雨,把中山四路的树木花草沐浴得一尘不染。春阳透过浅雾,让花红草绿的世界有了更多的灵气。
迎面款款走到他身边的是一个飘飘欲仙的年轻女孩,上身穿芭比粉薄款毛衣,下装着一条黑色束脚裤,斜挂着褐色坤包,踩着小白鞋,非常的随性。因为时下气温摇摆不定。既要做好保暖,又要一定的舒适度。
女孩的衣品的选择丝毫没有违和,穿着打扮十分得体。
女孩见到韩非露出微笑,象路边绿化带里绽放的郁金香一样灿烂。
韩非见到她也并没有感觉到陌生,他还记得那个在轻轨上和他理论的她。他记得乐滔要了她的微信,他们怎么在交往?乐滔没有告诉他,他也没问。她的名字叫杜丽。
杜丽属于妩媚又可爱气质长条型美女,五官精致硬朗,典型的鹅蛋脸笑起来非常的迷人。清纯温柔的“阿珠”与古灵精怪的“阿紫”的神韵在她身上交相辉映。浅长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微扬。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巴山的俊朗和渝水的娇媚。
“是杜丽吧?春天啦,我出来晒晒太阳。”韩非确认了一下。
“韩大帅哥,是我,谢谢你还记得我。”杜丽笑嘻嘻地回应,愉悦之情不言而喻。
“晒太阳?你家住在附近?”杜丽补充了一句。
“不是,我家住在大坪。”韩非没有遮掩。
“你晒太阳晒到中山四路来了,跑到太远了吧!来看风景的吧。”杜丽揶揄他。
“想拍一点这个季节梧桐树与民国建筑相交的照片。你应该知道,上海女子图鉴中有一句话,有梧桐树的地方才是上海。其实,重庆也不差,梧桐树下的民国建筑拍出来也挺有味的。上海和重庆的老梧桐树差别不大,不一样的是梧桐树后面的建筑陪衬。”韩非眼睛扫视眼前的画面。
“我看一下你的单反。”杜丽接过韩非递过来的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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