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理,这位不速之客,就是专门交给肖来应对的,不得不钦佩主教大人的安排,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没有什么是多余的。
衣衫有些不整,被烫开了几个口子,左半边的脸完全被烧毁了,分辨不出人形,但还是能够看清楚衣领上的桃心印记,靠这个就能够得知她的身份,特级执行人——衣缝。
准确的说她应该全身都被烫伤了,皮肤烧伤的总面积少说也有40%,应该算得上重度烧伤了,真佩服她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自由地行动,顺便利用残料补上了衣物。
看着她来势汹汹的样子,便能明白她是敌人,和肖一行人的目的一样,埃伦娜见状识相地举手投降。
“别害怕,埃伦娜,我在这里——”
“可是,她是特级执行人,特级啊!我们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要不我先撤了,您来对付她吧……”
话音渐弱,这一溜烟的功夫,埃伦娜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了,也感知不到她气息,毕竟是机械,根本不需要呼吸,自然没有气息这种说法。
“承知——”
犹如冷彻的鬼神,一声应下,瞬间,名剑【流殇】化作一道刺眼的寒芒,破开了虚妄的黑暗,杀意如同骤降于此的寒雨般袭来,只此一人当关,却阻万倾兵马。
就连衣缝这样伶俐无情的特级执行人,望着肖那白色的身影,也彷徨了数秒。
这还不足以动摇她的信念,还是坚持发起了攻势,拨动手指,丝线犹如银蛇一般舞动着,挑起致命的舞蹈袭向那个看似脆弱的人影。
【逆流剑奥义?细雨涓流切】
衣缝始终没有意识到这数秒的犹豫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生与死的一触,数道寒刃掠过,这一瞬太快了,只看到细水积成的弧刃,还有被尽数斩断的银蛇,段段丝线犹如无根之羽般悉数飘落,又不留任何的声息。
鲜血飞溅,于漆黑之中绽放的猩红花束,血液滴落之声不绝,抱有杀意,妄图将其逼入绝境,非但没有奏效,反而是自己的三根操线指被一同斩落。
因为之前的大火,余下的丝线不多,所以这是现今衣缝能组织起来的最大攻势,殊死一搏瞄准对方的性命,却被其轻易化解,这这兵刃不相及的一瞬交锋之中,败下阵来而且还赔上了三根手指,只留下右手的拇指、小指还留在上面苟延残喘。
另一边不动如山一般地摆着架势的肖,则是将这些蔑于眼下。生死一刹,对方是怎么完成反击的,是使用了念闪,所以才捕捉不到他的动作吗?
不,不重要,衣缝还不打算就此作罢。现在的关键是要如何组织下一次进攻,更擅长进行阵地作战的衣缝,在这种遭遇战中并不占优,而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布置战场实在是太过理想化了,况且储备线已经全部告尽,现在正是弹尽粮绝之时。
胜负手必须全部压在自己的制服上,没错,使用特别纤维制成的服侍,拥有更强柔韧性与延展性的丝线,为了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所准备的最后“弹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真的需要用到它,这恰恰说明衣缝已经无路可退了。
为了追求胜利,哪怕是赤身裸体也愿意战斗下去的觉悟。
“原来如此,是水雾吗……这是你的阵地吧,居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被反将一局,切……”
在冷静下来之后,衣缝终于理解了他展开反击的原理,犹豫的数秒内展开的水雾结界,无论多快的抽线挥击,都会在其中留下相应的轨迹,也就是说再微小的动作都会被其那些水雾抢先一步捕捉,无声无息的攻击在这里更是无所遁形。
逆流剑是防守反击特化的剑技,他真正做到的不仅仅是预测了进攻的方位,而是封锁了其余所有的方向,利用水汽给错综复杂的丝线,留下了预设的轨迹,刻意引导进攻,实现反击的同时,剑刃再将几点水滴黏连起来,汇成的斩刃更是精准无误地切下手指,一切都是注定的,如其所愿的达成了这近乎不可能的回击。
实在是恐怖,他的实力甚至不在拥有黑剑之名的皮欧娜之下,能给自己带来如此强烈的压迫感之人并不多,除了那个男人(艾梅尔达)以外肖绝对是第二个。要形容的话,那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只为挥剑而生的男人,即是杀戮本身的存在,若是比剑技的细腻程度,也许眼下的肖大概更甚一筹。
注:黑剑艾梅尔达?因赛特斯,被认定为初代黑剑卿,能力是必定命中的黑斩,已故,死因不明。
要把他看做是皮欧娜级别的对手,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还不打算放弃吗?你绝对赢不了我,再敢往前,那就试试吧……”
明明可以斩下首级,却选择了手下留情吗?执行人不需要任何卑微的怜悯,但对方不是,所以不需要按规矩办事,想到这些衣缝可是一肚子的恼怒。
“厉害!厉害!肖,没想到会有这么帅的时候吗,难道您一直都隐藏实力了吗……”
埃伦娜,恩没错,不知道正躲在哪个角落里面,她的声音会让自己分神,正因为如此才不放心告诉她,尽会添麻烦的孩子。
【Zne】
这便是破绽吗,至少衣缝抓住了这个时机,黑与白的永恒领域展现,凡人无法企及的瞬间,只得在无尽的沉默之中咏叹悲歌。
绞杀线已经就绪,伴随着左手收紧的动作,他的脖颈将会被生生拧断,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如此的脆弱,这静滞领域之内,任凭你有再多的本事和才能,都不过是虚无缥缈一般的存在。
“做得到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被绞杀线纠缠着的仅仅只是镜花水月之下的残像,一刹顾名思义也仅仅只是一刹。
衣缝的视线从来都没有移开过他,所以真正的身影到底去哪里了,又是在什么时候被察觉到的呢,思维完全跟不上现在的状况。要说那个身影是疾风,还是太过温婉了。
简直就是荡平世间生灵的飓风,卷起惊涛骇浪,带着杀意的暴风之眼,它的中心又是看破浮生飘渺般的平静。
惊愕于他的神速,还有那行云流水的剑技,本能驱使起自己的身体,利用剪子进行短兵相接,显然不会有任何的胜算,为了抵住席卷而至的疾风骤雨,似乎也别无选择,极尽全力埋下「寄生线」操纵自己的身体,无视肉体与骨骼的撕裂感,强行扭转身体进行迎击和规避。即便如此,还是棋差一招,这根本弥补不了近身战中的实力差距。
要是能提前布置结阵,自己根本不会陷入这样的局势,光凭左手还有右手的双指,想要使唤这柄剪刃还是过于困难了,一时没有把握平衡,剪子便从掌中脱落,在风中转悠了好几个圈,最后又落在地上。
到这里衣缝自知万策已尽,闭上眼睛也认命了,再快还是躲不过这掠过的寒意之刃,更无法触及到他的分毫,这种身体状态已经没有挑战下去的必要了。
水汽凝结而成的无形之刃,带着降至冰点的寒意,彻底击碎了反抗的斗志,溅射的水花更是异常得锋利……
到底在惊讶些什么呢,本该灰飞烟灭的自己,居然还完好的活着,还能奇迹般地呼吸下去,庆幸捡回了一条小命吗?这样狼狈的姿态一点都不值得庆祝。
“不行——男人不可以看女孩子的裸体哟!”
胜负分晓的片刻宁静之中,埃伦娜恶作剧般地利用可以伸缩的机械臂一下子蒙住了肖的眼睛,是机械所以才不会产生气息,再加上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肖已经放下戒心,她才能如此顺利地做到这个。
“知道、知道啦……”
一边不耐烦地回答,一边解开教袍的纽扣。
“杀了我的话,你也能够成为特级执行人,不这么做吗?呃、原来如此,是要做那种事情吗,反正是我输了,任由你处置好了……”
心里想着男人终究是这样的,不过这具身体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大面积的烧伤,加上受到诅咒影响逐渐腐败的血肉,真是丑陋的姿态。
“你似乎误解了什么,先喝下去试试吧”
“什?你给我喝了什么,让人感到恶心的粘液?”
侵蚀状态确实解除了,而且还收到了那件白色的长袍。过去以杀戮作为本职工作的少女,再怎么愚钝还是能够理解这些的,自己获救了。
抱着必死的决心,自己的夙愿全部落空,沦落到这种地步,反而得到了对方的施舍。这算什么?不禁意识到这正是来自过去那些温暖的回忆,而不是将死之人观赏的走马灯。
“我可是敌人,就算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也绝不会像你这样手下留情的……”
“好的,你大可试试吧,凭你是赢不了我的。不过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吧,下次的时候希望看到真正全力以赴的你”
“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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