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塘坑村,一路都是平原,可能因为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强人伏击的缘故,也可能是道府所在治安良好,一路竟然十分顺畅,众人顺利抵达了楚庭府。楚庭府是楚庭道的中心,十分繁华热闹。
一进楚庭府,林子通便活跃起来,简直对大街小巷了如指掌,比如哪家的荷叶蒸鸡肉最嫩,哪家的酒最香,哪家的衣服做得最贴身合适……说的十分详细和具体。
白彪讥笑道:“林兄弟自己说道,拜入白云山派才一年多,却怎么对楚庭道这么熟悉?”林子通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在楚庭府长大的。”胡绥绥暗道:“听林子通口音也不象楚庭府的,怎么会在楚庭府长大?”
白彪还要再问,突然听到胡绥绥叫道:“稻香村!”林子通得意说道:“稻香村是楚庭府最有名的点心坊,别无分号,仅此一家哦!”胡绥绥突然想起秦守宗,当时每天差人到稻香村为她买点心,原来是来到这里,看来秦守宗说的“来回近600里”并非虚言。心里一暖,暗道:“看来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林子通见胡绥绥沉默不语,便道:“我们去里面品尝糕点吧,这里的桂花糕天下驰名……”胡绥绥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是先去广誉堂吧。”林子通并没有觉得遗憾,指着前面道:“那里便是广誉堂了。”
广誉堂位于楚庭府最热闹的街上,这条路不是官道,所以不太宽,每家店门面都不大。但广誉堂明显比旁边的店大了许多,把三个店拼成了一家,门口四根乌漆柱子,进门牌匾处写着“广誉堂”三个金漆大字,显得十分气派。店里店外药香弥漫,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胡绥绥点点头道:“名店果然不同,这里的药味嗅起来香多了。”
胡绥绥见到这么气派的药房,登时燃起了信心,他怕白彪等人过于唐突,便请白彪等人在店外等候,自己进店道:“请问,哪位是“医不死”仲神医?我师父病了,劳驾帮我师父看看病。”柜台上一个年近60岁的老者,鹤发童颜,着紫色丝绸圆润袍衫,右手执药杖,杖上还挂着个葫芦。
老者望着胡绥绥道:“老夫姓仲,不知道你师父得了什么病?”胡绥绥大喜过望,道:“仲神医,我师父患了风寒症,发烧,请您救治一下。”仲神医道:“风寒症,好治,好治,你师父在哪里?”胡绥绥闻言大喜,挥挥手,白彪等人拿着先前的木板,将何凌云抬了进来,何凌云仍在昏睡。白彪等人将何凌云放在入门的地上,众人皆束手下垂,显得十分恭敬。
仲神医见到何凌云竟是躺在木板上,立即神色一凛,厉声道:“这人病得这么重,你们怎么现在才送来?”胡绥绥道:“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到这么严重……”话音未落,仲神医又道:“小病不治便会转化为大病,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胡绥绥心里十分诧异,仲神医不去看病人,倒先教训都他们来,但又不敢争辩,便老老实实答道:“是!”仲神医又道:“伤寒症虽然常见,但发作起来,有时候也会要人命的,看似普通,却是十分凶险之症,你们知道吗?”白彪脸色有点难看,胡绥绥摇摇头示意,答道:“知道!”仲神医又道:“既然知道,你们怎么不早点把病人送来?”胡绥绥怕惹恼了“医不死”神医仲神医,便拱手道:“还请您出手想救。”
仲神医不再说话,走到何凌云身边,见何凌云满脸通红,便伸手探了探何凌云的额头,道:“这病人烧得很厉害。”又俯下身子听何凌云的呼吸,道:“呼吸声很粗重。”接着又轻轻推了何凌云,道:“感觉哪里不舒服?”何凌云仍然昏睡,哪能回答?仲神医道:“望闻问切,这问便答不了啦!”胡绥绥气得简直要爆炸,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仲神医摇摇头,道:“没办法了,只好来把把脉了。”说毕伸出几只手指,搭在何凌云右手手腕附近,便专心致志把起脉来。未几,大叫道:“不好,这人要死了。”胡绥绥见仲神医这样说,便一下子慌了神,连忙道:“神医,为何如此断言?”仲神医道:“此人脉象极弱,如风前残烛,很快便要死去。”胡绥绥又好气又好笑,道:“就是这样,才来这里请您救救我师父呀!”
仲神医摇了摇头,道:“我在江湖上,人称‘医不死’,你道是何故?”白彪等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仲神医面有得色,道:“医不死,就是只医那些不死的人,死人我是不医的。这个病人跟死者无异,我又何必去逆天行事呢!”胡绥绥闻言,如坠冰窖,“扑通”一下跪在了仲神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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