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青被二人锁住胳膊动弹不得。
眼前狭窄的街道在氤氲雾气里无限延伸,漆黑的天空里忽然亮起无数诡谲的火光,整个世界并没有因为火的到来而明朗一些,反而一种沉重的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并非夸张,是真的难以呼吸。
齐长青觉得自己渐渐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身体已经快不能运作。
忽然间,面前平地长出了一道高有三丈的玄色大门。
左右二人在门前将他放开,然后毕恭毕敬地在他面前……跪下,齐声说:“齐公子,小的失礼了。”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一阵响铃声陡然从他身后传来,先远后近,再远再近,反反复复。
没等他回头看去,黑白二人先一个起身,飞一般地往铃声响起地方向跑去,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那扇大门缓缓隐入雾里,接着火光一个接一个的消失,等火全灭,他复清醒,身仍在这京城的街道上,四周仍空无一人。
“蠢货,快过来!”管大善浑厚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才看见他正站在自己面前,伸手准备拍他后脑勺。
他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迅速躲开。可是管大善似乎不拍到不罢休,揪着他的辫子在他脑袋顶拍了一下:“要不是我回头看一眼,你小子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说着不解气,又扇了一巴掌:“就算是半人鬼,三天之内被黑白无常带走也是没人能救回来的,地府那可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谁是黑白无常?”齐长青摸着自己的脑袋问,他来这里之前从不信这些东西,所以听管大善说得一本正经的,觉得挺搞笑的。
管大善一脸嫌弃地说:“刚刚带你去地府的那两个,一黑一白就是黑白无常。我说你啊……”他点亮火折子,把他从头到尾好好看了看,斜着眼疑惑地问,“你刚刚洗地的时候,没有把血弄到身上吧。”
他一听,也吓了一跳,他虽然是无神论者,可是那种晦气的东西他可一点不想沾。
“没啊,我可小心了,我洗地的时候,师父您不是一直跟我说沾点血就没命吗?我哪敢大意!”
管大善点了点头,他确实也没看见他身上有血迹。
“那就奇怪了,我还以为黑白无常是闻到血味,把你当做小伍子了所以才找到了你,没有血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齐长青满不在乎,说:“两个人挺客气的,不像是鬼差,可能是师父你弄错了吧。”这是实话,从来也没听说黑白无常会给人下跪的,八成只是打扮成那样涨涨威风罢了。
“师父的话你也敢不信!”管大善又是一巴掌,也不等他叫唤,就拽着他穿过小巷子,往东南方向的青柳河跑去。
那管大善年过半百的人,竟跑得飞快,齐长青几乎是被他提着往前飞。
到了青柳河边,他一眼便看见河边躺着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穿了一身水红色,腰间还挂了玉坠子,想必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此刻她脚朝外,半截身子都浸在水里。
齐长青下意识就要过去救人,可是管大善却箍住他的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拎到河边的一棵树上。
不几时,只见刚刚拦住他的黑白二人从河对岸缓缓飘来,然后就像架着他一样架着小女孩消失在河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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