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红月客栈,只依着两盏血红的灯笼照着。按照女人的说法,这里应该住满了客人,但怎么感觉里面一个人都没?
女人好好打量了一下齐长青,把一张妖艳的脸凑到他的脖子间嗅了嗅,撇了撇嘴嫌弃道:“一股子血腥味。”
管大善笑道:“老板娘打趣,来您这里的,谁身上没血腥味?只我家侄儿有不成?”
“你这侄儿闻起来刺鼻。”女人扇了扇鼻子,翻了个白眼说,“但看起来还算嫩,勉强值两个黄纸,等会儿送我房里去吧。”
说着便扭着屁股转身往客栈走去。
管大善赶紧推着齐长青跟上,在他耳边小声道:“机灵点,把她哄开心了,以后生意就好做了!”
齐长青痛苦面具。
“师父,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哪里会哄女人呢!”他说的是实话,来这里自不必说,来这里之前,可怜他也是一直单身到死。
“这东西不要经验,现学就会。”
说着话,已经走进了红月客栈。
这客栈里头,比之外面看起来更阴森。
客堂里虽点着三盏烛灯,但烛灯冒出的是黑烟,四处门窗紧闭,黑烟缭绕无处可去,越聚越多,乍一看似有鬼影蹁跹。
靠门处有一个柜台,柜台后站着一个一脸阴翳的男人,正低着头扒拉算盘珠子,看样子是在给柜台前站着的客人结算费用。
老板娘让管大善他俩先坐会儿,等前头的人办完了交房手续再轮到他们。
客堂里异常安静,只听见男人拨算盘的啪嗒啪嗒声,以及他与客人诡异的对话声。
“黄纸七十张,白纸四十扎。”男人沉沉地说。
“啊呀,哪里需要这么多,我才住几天?”客人问。
“你十月初三住进来的,现在初八了,五天。”男人幽幽抬起眼。
齐长青正看热闹,猛地看见男人的那一双眼,吓地差点跌倒在地。
男人的眼睛好像没有眼白,整个眼珠尽是黑的。
但定了定神,才发觉是自己看花了眼。应该是这屋里太黑了吧。
“五天,按照老板娘给我的价格,只需要给黄纸十张就行了,怎么要七十张那么多?老板,你不能坐地起价啊,这可不道德。”
这客人应该是个读书人,说话斯斯文文,就算此刻气急了,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老板娘原靠在柜台边磕着瓜子,听他这样说,把嘴里的瓜子壳啐到地上,扭到他的身边,小团扇扑着,说:“哟,何书生你这话说得可不中听,我给你的什么价?我给你的是地字号房的价,可你偏要住天字号,这一天一地能一样?要是一样谁还肯住地字号?”
何书生听罢愈发急了,拍了拍桌子想发火,可沉默了一会儿把气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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