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是一处仙家之所，但既然踏上了此山，各人便当有各人的际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是很多时候，选择，谁又会去管它谁对谁错？
“他是我二师弟，道非空。或者是因为名字里的某种执着，他对于道之一途，所求甚深。但是修道修道，所谓不疑不修，因为他求道之心甚于常人，所以他更容易陷入痴障，也更难醒来。你欲拜他为师，不是不可能，他虽然如今状态不常，但若得他偶发妙语，你们所得必不会比与我修行十年差多少，只是这对于你们来说，不一定值得，你们可要想清楚。”洛依鸿带着郑绅繁与陈云来到道非空所在的这处山洞，如此劝了一番后，便等着他们做出选择。其身后，是其余九位长老，以及萧玉凡、段天涯、李良、冷秋雁、颜馨馨、玉儿与林欣儿。
郑绅繁与陈云目光中有坚定，不约而同目前一步，跪下道：“弟子郑绅繁（陈云）通过蜀山考核，希望能拜前辈为师。”
道非空形容有些邋遢，抬头看了郑绅繁与陈云一眼，又低下头去，道：“道是什么？”
不光是郑绅繁与陈云，连同在场的洛依鸿以及其余几位长老，在这句话出来后尽皆一愣。谁也不曾想到，道非空会传出这样的话语，不禁沉思着，也沉默着。
道是什么？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若是知道道是什么，修道者又何必去修道？而且一修就是一生？甚至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有所得。也是因为这个问题的难解，所以道非空才会一直无法看透。
陆风想了想，似乎是为了解开道非空的沉迷所做的又一次尝试，他充满期盼之色地开口：“道可道，非常道。问道是什么，不如明晰自己修道为何。”
道非空眼睛有些轮动，却是依然问道：“道是什么？”
道非空已经沉默了很久了，他若沉默，没人可以去打开他的心扉，今天难得他自己开口，洛依鸿亦是无论如何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道，终是凡。求仙问道先做人，尘缘如梦，尘缘有道。道在凡尘间，便须向凡尘间去。”听了洛依鸿一番话，道非空眼睛中闪着莫名的光芒。
“道在凡尘，那为何我求道多年，却是发觉自己已经离道越来越远，甚至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路。师兄，告诉我，我的道，我的路，都在何方？”道非空眼中露出光芒，那是一双带着智慧的眼睛，露出一丝沧桑，似乎看透了凡尘。
“师弟，你终于恢复了，这一天，好难等。”洛依鸿眼睛有些湿润，情绪亦是有些激动。
“师兄……”厉天行与陆风等人亦是欣喜唤了声。
道非空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两个孩子确实不凡，他们拥有合道的资质，心与道合，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回过神志。但我终究疑惑未解，所以我清醒的时间有限。”
“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在梦里追寻，我想知道道是什么，可是一直都找不到答案，恐怕我这一生，也是无法找出答案了，我终究是不如他。”
“师弟，当年你们二人曾并肩作战，他的一翻言论对你有过深刻的影响，你不应该还如此执着。”洛依鸿有些失落，看着虽恢复神志，可是眼中依然充满疑惑的道非空，微微叹了口气。
厉天行道：“道师兄，你既然知道，道在尘缘，那么与其在此做无意义的询问，不如去红尘走一遭，兴许你就能明悟了。”
道非空摇了摇头，道：“除非我能明悟，否则，我若出了蜀山，便再找不回自己了。这么多年了，我的道音遍布蜀山，只是为了困住我的神魂，若离开，我的神魂将散，又如何能找自己的道？毕竟陷入痴障，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劫难。”
众人一阵沉默，道非空难得的醒转，却是没有带给众人欢喜，反而多了一些忧虑。
“我们来自一个无名的小山村，一年四季见到的，不外是春耕秋收，春华秋实。看山童采栗用筐承，是劈栗扑簏，看野老卖菱将担倒，便倾菱空笼。我不懂什么是道，但我爹曾说，道不在天，道只在心。”就在这个时候，郑绅繁却是突然开口，充满了缅怀的神色，声音一出，却是让众人都是陷入了一种意境当中，即便是段天涯与玉儿这等未曾修道之人，也是不由得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如同桃源美景一般的乡村生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