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立刻就来,失控的飓风像一条条狂舞的蚺,天谴一般,劈向他!
好运怎么不这么快,好运都去哪里了?
他不想躲,也躲不了,失去力量的他从马上跌落,厌倦地盯着天空。
他还没落地,就被人拽上马,少年华丽的眉眼映在白茫茫天地间——真是一张神采飞扬的脸。
祝尤无疆带着他往远方跑去,飓风带起数不清的积雪紧跟其后,就像一场雪崩要淹没他们,逐风鹰扬低吼道:“扔下我!”
祝尤无疆不会听一个崩溃的人的话,只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做了什么,它们怎么追着我们?”
逐风鹰扬心里苦涩翻涌,良久之后才低声说道:“我砸了神像。”
风太大,祝尤无疆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我砸了神像!我砸了神像!我砸了神像!”
“你疯了吗?”
“我没疯!是你们疯了!神根本不存在!你们却用那么多人祭祀她!”逐风鹰扬不顾一切地吼道。
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神存在他也不在乎,什么风,什么神,什么祝由氏,都该死!
把男人还给他,否则他什么都不原谅!
他麻木地靠在祝尤无疆胸膛,如果在平时,他绝不可能会露出如此羸弱的姿态,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什么尊严,什么骄傲。
巨大的悲哀和愤恨彻底压垮了他,神真该死啊!两行眼泪从他空无一物的眼睛中萧然落下。
祝尤无疆轻声道:“你知道我父亲死于雪崩吧?”
逐风鹰扬听到了,但他不想说一句话。
“如果你知道,你就该明白,不只你一个人失去了父亲,至天道无常以来,草原到处都是没有父亲的孩子。”
逐风鹰扬闭上眼睛。
祝尤无疆又说:“我知道你能引风,别人的力量你能不能用?”
“不知道。”逐风鹰扬侧身干呕起来。
祝尤无疆突然勒停马跳下,汹涌、蓬勃的力量拔地而起,海啸一般的力量沸腾着,他们所在之处成了风暴场中唯一的净土。
逐风鹰扬身体一震,这力量让他感到安宁,就像月亮的清辉洒在他灰暗的灵魂上。
从来没有人能给予别人自己的力量,每个人的力量上都镌刻着深深的戒备。
他永远都记得“春狩”祝尤无疆的狂妄,那时祝尤无疆十五岁,像一只张开尖刺的豪猪。
“不要死在这里,这里不是我们的终点。”祝尤无疆真诚地对他说。
逐风鹰扬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后来那六年,祝尤无疆都在做什么?好像一直跟着祝由昴,有时也会在逐风修路身边看到他。
这个小子原来一直跟着祝由氏最厉害的两个男人冲锋啊!他把该学的都学到了吧。
这六年,他又在做什么,似乎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生活着,浪费时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