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把我没有明确认识其为真的东西,当作真的加以接受——那个叫笛卡尔的歪果仁,弄出来一个第一哲学,这让记忆力和理解力,尤其是怀疑的天性明显强于同龄人的希山同学,一下子就记住了某某人和他的第一哲学。
这还不行,有一个叫罗素的,也被希山同学记住了。
罗素说,人类和人类的语言就是最地道的哲学,行为也是。
汪伦校长在那本很启蒙的书的封二里,写了一段很傲骄的话:很多习以为常的东西,我们用牛的咀嚼的细致,清醒地判定它的真伪的时候,就是形而上和非形而上的完美统一的哲学思辩的光茫在映射,一个接近于真实的世界,会让你觉察,人类的智慧的优越感不容置疑,万物的秩序得以用人类的智慧正向绵延。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人和人天生的缘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希山同学,跟西京师大的高材——汪伦校长,就因为一盒让世界充满爱的盗版磁带,因为三十六分钟的迟到,就这么碰撞上了,好多可知和不可知的东西,都出来了。
有句很阳光的话,流年笑掷,未来可许。
也许是好,也许是坏,这要是再回退二十年,弄不好,两位的相遇,是避无可避遭逢浩劫,连脑子里的一闪念都要拿出来示众,弄不好就要被人踢断两根肋骨,儿子跟老子都要划清界限。踢与被踢,有可能是父与子,这世界有时候真地很悖论。
时也,命也,八十年代,非常黄金的开放搞活的年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勇立潮头,才是真的猛士。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弄潮儿,要是临水十二中一直有汪伦校长带着,师生同心地拿出衡水某中的猛劲儿,没准儿,希山跟他的一班同学也能斩落文理状元,笑傲高考。
也许吧,可能吧。
正午过后,高一二班教室的桌子和凳子上,已经躺倒了十几位同学。
乡村走读生,中午休息都是课桌或者凳子当床,从初中到高中都是这样。老话说,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习惯了苦逼生活,差不多也就,身在苦中不知苦了。
书就是枕头,要是让那位45度仰望杯里的茶叶是三根还是四根把抄袭进行到底的郭伪娘来写,恐怕又要扭捏着颓唐着,用30度或是35度的视角,看到一米或是半米的午间的阳光透射进来,四本还是五本的数学、物理,堆积成的学而无果的忧伤,在整个教室里逆流成河。
临水十二中的教室里没那么娇情的学子,希山同学头枕着那本汪伦校长签了名的通史哲学,没觉着怎么地的就睡过去了。
还做了个挺美的梦。
成博士了,某国的神学与科学专业的博士——够神奇了,希山同学N年以后,移民去了某国,见到了在课桌上睡着的梦里的那所大学,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神学这门哲学范畴的学科。
井底之蛙,一步步爬到井口,才会知道,世界真的很大。
希山同学的高中生活从自由度上说,一点儿也不苦逼,下午的两节自习,他拿起从校图书室借来的《红与黑》,甘之如饴地看完了最后的几章,十多天的时间带着审视的眼光看地,不是一目十行。书里,那位于连-索雷尔,简直就是开挂了,想摸谁的手就能摸谁的手,想爬谁家大小姐的梯子就能爬谁家大小姐的梯子。
林钟纬睡醒了午觉,急速地翻完了《射雕》第三册,心里又开始了《红与黑》与《人生》的痛苦交织。交织中,就会有某些非形而上的判断和对某些人的正向认定,用那话说,想混理想的乡村学生,言必称希腊的崇拜路遥先生。
那是须仰视才见的灯塔。
林钟纬目标可追的小灯塔就是希山同学。
傍晚,上完两节自习的林钟纬同学,一手一辆自行车,朝校门外走,左手的是自己地,右手的是希山的。
希山去图书室还书。好几本儿,《红与黑》,还有汪校长惩罚性地让林希山读的《战争与和平》什么地。林希山只留下了一本通史哲学,这本书是汪校长的私人藏书,汪校长确实是要送给林希山。这本书,以后,林希山可是要拿作当枕边书的,每天看个一页两页地,有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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