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生回到家,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打转,想到那个子弹头,一腔愤怒汇集于手掌,一拳砸在电视机上。老旧的电视机不堪重击,屏幕应声出现裂纹。低头一看,发现电视机下压了一张纸,露出一角。他哥是不会这样做卫生的。他急忙抽出来打开,是哥哥留下来的字条。
福生,我支付宝里有三万多块(老密码)。
给爸爸和刘阿姨打电话报个平安。
我会回来的。
张福生一屁股坐下来,身体完全折了下去贴在腿上,双手捂着脸,这姿势半天没动。
年少的张福生和所有男孩子一样,热情冲动、爱玩游戏,一言不合就干起来。若是嘲笑他的脸,他非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他希望别人平等看待它,就像它和他们的一样。至少应该忽视它。他明知很多时候不可能得到这种效果,但就是这种不可能挑动他敏感的神经。在张福生心里,不就是一层皮吗?你是有多混蛋才会嘲笑一块皮肤?我丑与你何干,爱看不看,嘲笑我你就死定了!
初中一毕业,张福生就和哥哥进城租住在平安路,他做哥哥的白天,平时做点杂活。哥哥教他电脑技术,他倒是学会了玩游戏。有一段时间每天泡在网吧,网吧的年轻人喜欢和这个丑八怪一起打游戏,水平高,而且不骂人。张福生赚的那点工钱全部送给了网吧老板。张运来拿他没办法,告状给爸爸和刘阿姨,他干脆就不回来了。
终于有一天,两个星期不回家的张福生回来了。眼睛红肿,嘴角流血,双手掌都是血。
“打架蛮好玩?”张运来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嘲讽。
“不是好玩,是好爽!”张福生笑,“你不知道,我把他摁在水坑里左一拳右一拳,左一脚右一脚......”
“怎么做到的?”
“他先拳头打我眼睛,我没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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