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何时传你手杖?他又去了何处?”他追问道。
我四下环顾,留守府西侧这条巷道深邃黑暗,人迹罕至,两人孤魂野鬼般在此聊天,感觉着实不好。
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应道:“道长,此处不宜久留,不如到我寓所,温上一壶热酒,边喝边聊可否?”
“如此最好不过。”青风道长当先向着巷道外走去。
行进间我暗中观察,他矮胖的身形轻盈飘忽,粗短的双腿迅捷有力,其武技风格和专研技击术的青华应属同一门类,先前在听涛榭他躲开我的手杖攻击,时机、方位、力道把握俱是老道,其武技比之青华只怕也弱不了几分。
来到同仁堂,我唤来刘管事,温上热酒,炒了几个小菜,二人便在堂后庭院石桌边点灯对饮起来。
宗碧见我出门转悠一圈,竟还顺带个“熟人”回来,诧异之余,过来站在我下首陪伺。
青风道长好酒,热菜尚未上桌,他已自斟自饮了数盅,眼角余光扫了宗碧一眼,闷声道:“你俩不是夫妻。”
我端起酒壶为其斟酒,不动声色道:“道长说笑了!”
青风道长摇头道:“玉颜花黄、汗毛未净、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典型的处子之像,焉能骗得了老道?”
我和宗碧相视一笑,对其之判断不予置评。我脑中突地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问道:“今夜在留守府邸,道长如何知晓范某之所向?”
青风道长畅饮完一杯酒,呵呵笑道:“你拿着九节法杖跑到留守府招摇撞骗,老道岂能容你欺瞒?略施手段追踪于你,对你之行踪自是了如指掌,你三更半夜跑到……”
他忽然眼神奇怪地望了宗碧一眼,语气一顿,继续说道:“跑到留守府,行踪诡秘难辨,老道免不得跟上去查探一番。”
我心中暗笑。这老道反应倒是挺快,“听涛榭”三个字在其嘴边差点脱口而出,看到宗碧在旁,便生生吞了回去。听涛榭为貂蝉居所,我半夜潜至留守夫人的居所,说出来不知会惹出何等祸端。
我举起酒盅敬其一杯,姑且为其“体贴宽心”聊表谢意,两人“心怀鬼胎”、“心照不宣”对饮而干。
我见青风道长性格爽直却又机敏在怀,不似青华那般阴厉狠鸷,心下有些喜欢,遂将我和青木道长相遇经过如实相告,连同青华残害青木之事也是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青木道长认定我为“鬼王”,以及我和宗碧进入引仙观之情节。
青风道长听我讲完,呆坐桌旁一动未动,两行清泪簌簌而下,溶于酒盅旋即不见,良久,方才举杯一饮而尽,长叹道:“时也,命也,天意难违。青华早有狼子野心,青木师兄神通达天岂会不知,终日将其带在身边,最终却是死于其手,个中因果报应,怕是早在师兄卜算之中。”
谈及青木道长,往事浮上心头恍如隔世,其容颜在我脑中却又清晰如昨,我陷入了追思,庭院中一时悄无人声。
“不对!”青风道长忽得一愣,双目炯炯凝神着我,“你还有隐情未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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