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
近了秋节,我的心情也如万物的凋敝一般郁郁沉闷起来,头顶上的阴云,在北国的天气中,总是于下午的时候一起,一直到夜间金风扫过,才除去云翳,显示银河那像是用胰子洗过去的处女的面颊,特别清晰,神秘,可爱。
于是自然而然的以浪漫为自己的特性的我,便总要携带着一本志怪的书籍,有时是我自己写的一部小说,踱到护城河边的那处楼庭上,解下怀中的花生瓜子,有时甚至一壶北方的女儿红,一齐下肚了。酒力一热,便觉着自己的身体是怎样轻松,我吟着诗歌小曲,想着古今的幽幽,快乐啊,快乐啊!仿佛踏虚飞升,一下子就要挤破尘世的舒服,列在那仙班里。
但是今夜,我并没有携酒,连一本书也没有带着的——只有一封信,我将它展开在石桌上,看着那一条简简单单的字:爱准哥,我绝也不能放弃你,但是现实是……唉唉,你可曾见到我的流泪么,我近来才明白,这世上那有什么“孤注一掷”?爱准哥,我遵从了你的意志,近来要嫁给的正是那位人品很老实的,对我很好的赵良逸了……我祝愿你安好。
笔墨不知图改了几次,而这一个陡然的转折,就将这封信件完结了。我将信卷收起来,半痛苦半快乐地喊着:“她,她也解脱了哩!”我眼中的泪一下子起来的样子,可是我轻轻地揩去轻轻地微笑起来对着星空道。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吧!你现在立马向那些神秘倒过去,用你余下的生命,写一本了不起的仙神志,你不仅要在本国游荡,甚至于赵朝的外部的那些传说中的神州,你也去看看,你的生命,你的生命的轨迹,不正是在你小时候跑到先生的书屋里看到那本志趣小说集的时候,注定了么?”
我这样一想了,心里却总是很悲伤,所以我跑到一家还上灯的酒肆里,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回,慢慢踱步向回走的时候,却总想着她。而我与她的悲剧,正是由于我这个小说家身份的低微,而配不上县守的女儿的她。我曾经因为自己小说吸引她,我们也很快乐地度过了一段日子,我们的爱情……啊,终于被她的父母发现并且蛮断,而她说的那位人品很好的赵良逸,除了老实,家里有钱以外,便再也没有可取的地方。
“悲剧呦,悲剧呦!贪鄙的人物,为什么总能享受和风春露。我不能效那殉情者,痛痛快快了事!都是因为你们呀,都是因为你们呀!”
我愤怒一起,很快地跑到家里,原来身上已经踏汗了,酒虽早已醒了大半,可是躺在床上就立马睡过去了的样子。
第二天,我便租上了一只快舟,向着更南方的碑悉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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