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酒杯在晨曦中还残存着昨夜的红,桌下遗留着另一酒杯坠楼后四分五裂的尸体。屋内的枕头被开膛破肚,白色的血液已溢出凝固。墙纸光滑的肌肤有明显的破相,在三天房东梦醒时分后也许会为她重新整容。而当下次吴明再一次向人类施展迷惑术时,这位不幸的生意人将会让他幸运地回忆起自己戒断超自然力的时长。
他换了一件灰夹克,这来自商城的慷慨,并将昨日的黑外套抛向窗外,在暖人心窝的秋日中,它没有燃烧,仅仅自由地坠落到屋檐下一条未谙世事的小河里。扑通只是河流突然受惊的心跳,之后便是无尽的沉默,似乎万事万物从未发生。
阳光是一座笼罩阴影的监牢,吴明则像个将要出狱的犯人。不同的是,他心是忐忑的,他手似病人手术后将要取下绷带的眼,激动又畏惧地感受光的波、光的粒。
“我真的获得自由了吗?”吴明心想。“我也可以像往常一样在白天与人简单谈笑了吗?”他垂着头带着怀疑的行李在街上开始走了他的光明之旅,可在百步的时辰后,他就会意识到自己应该思考的问题是“我该如何从蝙蝠孩社会化为人类”,因为他才在旅程的第五十步左右就不小心撞见一位彪型大汉。“这么大的太阳,没在眼睛哈!”大汉骂道。吴明的身子被震了一震,感觉自己脆弱的如被秋风摆弄的落叶,默默地绕开了穿梭的人流,回望着人群,只觉自己如一滴油污,面对人类历史洪流,时代浪潮,怎么也是难容于水的。他依旧爱朝小巷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他一会儿步入房子的斜影,一会儿又走进画面中没被涂抹的留白,而他是这副素描画里的人,黑色与白色交织着的人,镜子能反射他的肉体,朝阳能直面他的灵魂。
吴明和郑德馨约好在客运站附近的一个大学门口见面,自从感受到巫师的能力后,他有过歇斯底里,但这风暴也催生了面对那残缺记忆的勇气,那位神秘人,你神秘的面纱也是可燃物呢!吴明如此思索。
靠近约定地点,郑德馨早已坐在廊倚上用一只笔在本子上行走消磨她等待的时光,旁边靠有天蓝色的推箱。
“来了,这次没鸽太久。”郑德馨低着头仍画着风吹过自己思维的形状。
“你怎么知道是我,哦~我是否应该恭维一下你们的咒语。”吴明没好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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