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镇南面的一处军营里，一名少校军官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他叫南夏，是芒镇边防军一团一营营长。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长了一对大眼睛，加上喜欢熬夜，人送外号猫鸟。大家喊顺口了，很多人连他的本名都忘了。
芒镇边防军一个师的建制，下属四个团。让人弄不明白的是，每个团下面只有一个营。直接后果就是，营长把活干完了，团部成了摆设。除了发工资、上级视察，平时想见到团长，比看到母鸡过河还要难。
今天是周末，边防军其他单位全部休息。形势紧张，猫鸟担心会出事，特别交待一营全员处于临战状态。别人管不了，自家兄弟的死活，他得放在心上。
按照上级的部署，四个营沿国境线一字排长，各负责一段。边境局势紧张后，猫鸟曾向上级建议，收拢部队，重点控制中段的高黎册公路。师长嘴上夸猫鸟脑子灵活，几个月都不见动静。
上午九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报告营长，我是野猫队的阮际，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说吧。”
“有采药老乡报告，在高黎山南侧的杉木坪，发现南湾军坦克和大批军队集结。”
猫鸟腾的站了起来：“你去核实了吗？”
“我离杉木坪有五公里远，还没来得及核实。采药老乡是我的本家兄弟，一个村的。听他讲，南湾军队已经实施了管制，见车就扣、见人就抓。”
猫鸟一听头都大了。五公里山路，正常人要走两个小时呢，如果等阮阮核实，离发现南湾军队就有四个小时了。他来不及多想，操起桌子上的红色电话：“师长，我是一团一营营长南夏，有重要情况报告。”
“南夏是谁……，喔，猫鸟营长……，不会吧，两国已经达成协议，坦克、大口径火炮等重武器都撤离了边境……，等情况核实了再跟我报告。”
被师长挂了电话，猫鸟有气无处发，在办公室里转圈。一连长进来，看到猫鸟心情不好，不敢吱声。
“有事？”
“二连报告，冷水河大桥北侧山坡上，发现一伙不名国籍的武装分子，大概有三十人。”
“什么时候出现的？”
“今天凌晨，二连长说，天快亮时，附近老乡的土狗叫得特别凶。”
猫鸟一拍桌子：“不等了！命令部队，立即进入战斗位置！”
连长吓了一跳：“就为这三十名武装分子？”
“阮际在杉木坪发现了南湾军的坦克部队。”
五分钟后，连长进来报告：“报告营长，一连集合完毕。”
“立即出发，支援冷水河大桥的二连。”
副营长问道：“营长，上级下达作战命令了？”
“情况紧急，来不及报告。”
“没有上级命令，我不同意调动部队！”
猫鸟大手一挥：“警卫排留下一个班跟着副营长，其他人跟我走。”
看着部队离去，副营长立即掏出了电话。他是集团军下来挂职的干部，一来镀金，二来监视猫鸟的一举一动。
猫鸟的一营，是边防军的主力。一连驻守营部，二连驻守冷水河大桥，还有两个连，沿高黎山公路布防。
部队刚出动十分钟，车载电台就传来了师长的咆哮：“猫鸟，没有命令，你就敢调动部队？”
“师长，不是调动，而是武装巡逻。”
“少扯，部队立即返回营地，等候命令。”
“是，返回营地。”
身边的通信兵等了半天，也不见营长下达返回命令，想问又怕挨揍。
二十分钟后，一连到达十五公里外的冷水河南岸，并迅速占领南岸制高点。听到消息，二连长跑过来汇报。
“那伙武装分子呢。”
“还呆在后面山谷不动，我的两个排已经偷从两侧包抄上去了，没有惊动他们。”
“命令迫击炮排，做好攻击准备。”
两位连长大吃一吃，营长擅自调动部队还嫌不过瘾？
五分钟后，通信兵报告：“迫击炮排已经做了攻击准备。”
“等候命令，保持战斗状态。”
听了这话，两位连长长出了一口气。没有上级的命令，擅自发起攻击，从营长到排长，一撸到底！
九时五十分，正在高黎山上执行侦察任务的阮际报告：“报告营长，五分钟前，南湾军坦克越过山梁，进入我国境内。坦克有十五辆、装甲车、卡车数不清。”
“我听到坦克发动机的声音了。你直接向师部报告，让这帮官老爷听听南湾国坦克的声音。”
五分钟后，师长来电了：“南老弟，你今天立了一大功……。将来写报告时，一营提前行动，能不能说是刘副营长的建议？”
“……。”
十时，空袭警报突然响起。三分钟后，芒镇方向传来剧烈爆炸声。
“雷达站遭到导弹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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