媪鹚载着白松山,在并不太宽的水泥路上飞驰着,路边的景色连绵在一起,不断倒退着。
他们一路向南,直到遇见一伙人在小路上哭丧,他们有老人有青年有女子。
“路边停车。”
“好。”
媪鹚跟着白松山,踩着泥泞小路,一起默默地远远跟在队伍末尾,他们向深山走去。这群人披麻戴孝,托着长长的白色细布,好像十分悲伤,哭声四起,但一直低着头,谁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一切看起来就像正常的农村死了人家一样。
刚入深山,天色就突然暗了下来,四周的鸟鸣声也突然消失。
“别回头。”白松山突然道。
媪鹚微微点头。跟了半晌,媪鹚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在同情他们了,人生就是个没有安全措施游乐场,买了票,玩过了所有的娱乐项目,也就该走了。
也许是在这时开始,事情开始变得不太对劲。
媪鹚感到右耳边突然吹起了凉风,这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凉,“怪了,今天虽说是阴天,但绝对不至于这么冷。”“松,你感受到了吗?”白松山没有答话,“松?”“你还在吗?”
在深山里,伴随自己的伙伴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极少人不会多想。
媪鹚心里想着白松山说过的,别回头,但她即使再沉稳,也开始动摇,“松,你到底在不在?你若真不同意我跟你学习,也说一声,别一声不吭的离开,这样的人我生平最痛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让你不舒服了,我为你道歉,但我绝不是冲动做事之人。”
也就是媪鹚的自我安慰,人在恐惧时,总想多说点话,仿佛能平息自己的恐惧,但也仅仅是心里作用罢了。
媪鹚仍没听到白松山的回话,那凉风就像是阴风,刺骨的寒冷袭来。她实在忍不住,微微向右侧头,却见一老人的手搭在肩膀之上,那手布满皱纹,毫无血色。她心里瞬间充满的惊恐,想回过头来立马向前跑去。
绝望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的继续向后转去,连闭眼也做不到。在惊恐和慌张的压迫下,她眼睛短时间内就充满了血丝,随着心脏咚咚咚的极速跳动,媪鹚感到自己的头就要被拧断。
这时,她看到了在她背后来时的地方,有个穿着道袍的人,由于背着光,他只能看出个大致轮廓。那是白松山!
媪鹚想要呐喊,但根本张不了嘴。
所幸,白松山好像知道媪鹚的危险,飞速的向山林深处的方向赶来,媪鹚的心落了大半,她以为自己得救了。
直到白松山距离自己50米的时候,媪鹚才看清楚。
他的头被砍断了一半,悬掉在胸前,双手托着头,仿佛是为了不让他完全掉下来,那颗头颅对着媪鹚疯狂的笑着,眼里满是肆无忌惮的杀意。
媪鹚感到全身上下都恐惧到了极点,在这时却发现身体恢复了控制权,她猛地回头,抬起颤抖的腿就准备跑。
就在回过头的一瞬间,一个全是皱纹的脸,就紧贴在她的面前!细看来,上面长满了尸斑,嘴角像是被人扯住似的,漏出几颗发黄的牙齿,眼里满是对青春的欲望,皱纹堆在一起,对着媪鹚阴测测地笑。
“啊!”媪鹚的情绪与理智彻底崩溃,她的肾上腺素极速上升,心脏跳得快要炸裂。
那不知是人还是鬼的疯婆子,伸着伴随发黄的指甲的手,就向媪鹚的脸挖去。
媪鹚眼睁睁看着那枯枝般的手伸向自己,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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