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虎牢关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大雪犹如鹅毛飘扬,将虎牢关,以及北界碑这片地区都点缀成了一片银白。
“山舞蛇银,原驰蜡象!妙极妙极啊!”
看着窗外远方白茫茫的景象,陈军不由得感慨到。此时陈军在屋内生起了一个火盆,他正围着火盆烤着地瓜。黑皮老六正躺在床上养伤,不过已经醒来,对于陈军的话他置若罔闻,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火盆边缘的烤地瓜。仿佛那是一个个体态婀娜的妙龄少女一般,看得这厮咽了咽唾沫,才没让哈喇子流出嘴角。
“嘿!我说老六啊,这可不是黄花大闺女,这都能看得流口水?瞧你这德行,收着点,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再说了这是地瓜,搞得好像老子不是专程为你烤的一般,放心等会大的给你。不过老子可得说你了啊,难不成我这句如此有水准的诗词,不值得你拍手叫好?”
陈军瞥了眼黑皮老六的样子,痛心疾首,就差没有顿胸捶足了。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找个媳妇,整天流哈喇子,是为哪般?不过一想到这厮如今有缺了条腿,估计是要当个老光棍了,看来咱们这三个难兄难弟讨媳妇,这种光耀门楣的重任就只能交给自己了啊!本来吧陆修这小子还有跟自己一较高下的资本,可是这小子天生的闷葫芦,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惜哉!惜哉!
“得了吧!就你那德行,只要是吃的,啥时候见你留过嘴?咱三都一起多少年了,门儿清了。”
黑皮老六见陈军夸张的样子,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怼到。自己三人从小就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谁身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谁还不知道谁呀。不过看了看旁边床上依旧昏睡不醒的陆修,黑皮老六心头很不是滋味。
小时候自己就要比他俩大四五岁,那时候自己不管去做什么,身后都跟着这两个小不点。陈军这小子从小就鬼精鬼精的,很是得邻里嬢嬢们喜爱。不过陆修这小子打小就不爱说话,总是留着两条鼻涕,跟在自己身后。
那时候真的苦啊!一场大和帝国的侵犯,将他们三人的村子给血洗了,他依旧记得陆修他老爹将自己三人藏在地窖时眼中的绝望。也忘不了村里大人们的拼命抵抗,和一位位熟悉之人倒下的身形,也许所有人不会认为他们三个还能活下来吧!
可是吧,奇迹还是发生了,就在敌方走近地窖时,大唐驻守虎牢关的李将军带队杀了过来,全歼了大和的那些狗杂碎,也将他们带回了虎牢关。自那之后,虎牢关将附近的几个村庄的村民都迁到了虎牢关,这才有了如今的虎牢关。与其说是虎牢关,倒不如说是虎牢城。
小时候自己三人就这样来到了这个城内生活,要不是有着邻里跟李将军的接济,自己三人估计就要活不下来了。那时候为了活着,每天都要跑着去帮邻里做些事情,有些大方的除了管饭,还会多多少少给三个孩子打包些吃食带回去,不过也偶有些不讲究的,几个人做事就只管几个人的饭。那时候很难,但是咬咬牙自己带着他们俩都挺过来了,可如今自己竟然连陆修都护不住了。想着想着,黑皮老六鼻头就是一酸,眼角不觉就挂上了泪痕。
“哟!咋的?说你两句就要哭啊!大男人的能不能别这么脆弱?放心吧,等会绝对给你个大的!”
陈军见黑皮老六满脸哀伤,实在于心不忍便打趣到。他心里同样难受,不过现在黑皮自己也是身受重伤,他也只能跟黑皮扯扯犊子,以缓解黑皮老六的情绪。
“说话算数?”
黑皮老六闻言,收住了情绪,看了眼火盆边的地瓜,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到。毕竟要从陈军这小子手中拿点好处,那无异于虎口夺食。难不成这小子今日真要破例了?这可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啊。
陈军闻言,竖起三根指头,信誓旦旦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黑皮老六没说话,陈军朝陆修的方向努努嘴道;“放心吧,陆小子焉儿坏,不会有事的,正所谓祸害遗千年嘛!”
黑皮闻言点点头,深以为然。虽说陆修平时沉默寡言,但向来都手黑着呢。每次出去做任务,哪次不将大和那帮狗杂碎搞得鸡飞狗跳?“人狠话不多,是个做大事的人”,这句话是一众同袍对陆修的评价。“够阴够狠,颇有我年轻时的风采”,此语更是李将军对陆修的评价。
在虎牢关,有着三件大家公认的事件,一是“酒量无双李将军”,二是“相貌堂堂黑老六”,最后一个是“正大光明陆老三”。对于三件事情的真实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同样也是人尽皆知皆有口碑的。
不大一会儿,陈军拿火钳拨弄了一下火盆边的地瓜,挑选了一会,捡了个最大的。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烬,轻轻剥着地瓜皮,不大一会儿,就将这个剥好的地瓜送到了黑皮老六手中。
黑皮老六接过地瓜,咬了一口,口感软糯,入口即化,黑皮老六不禁朝陈军伸出一根大拇指。陈军微微一笑,不禁笑骂道:“妈的,看来还是得给你吃的你才会表扬老子一下啊!”
“滚!”
黑皮老六闻言大骂一声,专心吃着手里的烤地瓜,不在理会陈军这厮,他深知如是再不打住,陈军这厮就要没完没了,蹬鼻子上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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