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勇昨晚开的那一枪,很多人都听到了,不少人会推开窗户或者干脆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大批警察赶到别墅区对我实施抓捕,造成的影响很大,我相信我的工友肯定会知道我已经被抓走了。
我自信我平时与工友们的关系处的非常好,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到警局来找我,如果进不来,他们也许会寻求媒体的帮助,毕竟平时里电视新闻报道的多了,想要造大影响或者寻求社会力量帮助,最好的方法和途径就是寻求媒体帮助。
令我感动和庆幸的是,当我被提进审讯室没多久,那些警察还没来得及对我再次动手的时候,我的工友们就来了。
他们并没有寻求媒体帮助,但是他们懂得造声势,从一个急匆匆走进审讯室并且表情有些紧张的警察口中我得知,我的工友们强烈要求见我,如果警方不同意,他们就会去找报社、找电视台、找记者,而且见不到我的,就一直堵在分局门口不走了。
最终警方妥协了,但条件是只能让一个工友进来看我。
以我对刑事犯罪一知半解的了解,大概知道侦查审讯和取证阶段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与嫌疑人见面的,因为要避免嫌犯串供,所以恐怕我的工友即便找到了媒体帮助也不行,但我猜测警方之所以同意工友们的这个“非份”请求,应该是刘勇利用他的权力给我开了绿灯。
因为除了他,绝对不会再有任何警察如此时时刻刻地关注有关我的一切。
刘勇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毕竟不是他,所以不可能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想的,他同意工友见我这种违反法律程序的事情如果曝光,可能还要担责任的,我猜他可能是笃定我这一次在劫难逃、必死无疑了,所以或许是出于对我的怜悯,或许是在诬陷冤枉、栽赃嫁祸于我这件罪恶至极的事情上寻求某些人性道德的平衡,又或许是出于其它方面我不知道的原因。
从我被抓紧警局之后,刘勇就一直没有在我面前露过面,我觉得他不是不屑于见我,而是不敢见我,他毕竟是一个人,当他对我做出这种罪恶至极、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他的内心会不会受到良知和道德的谴责我不知道,但他一定不会感到很心安,所以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心安那么一点,他才给我这个“必死”之人施舍了一个机会。
同样,我也明白他之所以指使人抽打我,对我严刑逼供,让我屈打成招,让我精神崩溃,为的就是让我尽快认罪,让我早点判刑,让我早点被执行死刑,我死的越早,他的心才能真正的安心下来。
其实,这应该是他极度心虚的表现。
不管怎么样,总之我顺利的见到了我的工友。
这名工友不是我的老乡,但他同样是冀省人,平时与我的关系最好。
他的大名叫刘铁柱,我们平时都喊他柱子,他比我大两岁,已经是两个八九岁孩子的爹了,之所以他跟我的关系最好,是因为他非常好学,听说我当初差点成为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后,他便经常在下工后找我,请求我教他一些基础知识,譬如语文、数学、自然和地理之类的,太复杂的他学不会,小学一二年纪水平的就足够了。
我曾经问过他:“柱子,你为什么这么好学,都这岁数了,学这些东西还有啥用?”
他憨笑着回答我:“我想多学点儿知识是因为我不想让我俩孩子看不起,也不想自个儿总在俩孩子面前丢人,每次过年回家,孩子们都会拿着书本来问我,可是我啥都不会,大字儿都不识几个,孩子们后来干脆就不问我了,我不怕其他人笑话,但我就怕俩孩子笑话。”
从此以后,他只要问我,我就认真教他,哪怕他学的再慢,我也绝不会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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