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润生在孙尘、卢上泉、候贤平的身上可是下足了功夫,横向、纵向比较之中仍不得要领,如若打草惊蛇,他们咬定不招供或者三人相互串供,出现这种境况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眼看薄楚轩下的最后限令马上到期,这可把田润生逼到悬崖边上,他不得不快马加鞭重新再捋思路,力争在规定时限内完成任务。
学校自己组织我的调查组没有强制执行的权力,只能以问询的形式开展工作,于是他们分成三组同时对三名当事人核查问话。孙尘的心理素质最好,他很健谈,爱吹牛,调查组问什么他答什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当谈及到大锅里面的水是否热乎,洗的舒不舒服时,他被问懵了,不知道调查组在说什么。孙尘说:“你们到底想调查什么?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别绕弯子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一个厨师除了炒菜做饭还能做什么,锅里水不热乎那里热乎,这都是蒸馒头的开水。”调查组见孙尘嘴硬,一点没有招认的意思,于是就开门见山的说:“上周末晚上八九点的时间,你是否在厨房大铁锅里洗过澡?”孙尘睁大眼睛说:“你们在开玩笑吧,以为我是傻子啊,厨房可是餐饮重地,就是再没素质也不可能在这里洗澡啊!”孙尘一口否定洗澡之事。调查组说:“周末你回家了吗?你当时在什么地方?”孙尘说:“周末我没有回家,但是我在我姐夫杨大顺家里帮忙,他们正在忙乱服装店生意,我给他们搭把手,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孙尘说的有鼻子有脸的,调查组不能轻易相信他的一面说辞,派了两人立马赶往杨大顺的前进书店里现场核对,调查结果显示孙尘当晚的确在杨大顺家里,孙尘被排除在外。另一个调查组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卢上泉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的,动不动说话就把脏话挂在嘴边,当调查组把他封闭在一个狭小空间问话时,他镇定自若心思缜密,几乎不漏任何破绽。调查组看一时半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暂做休息,但是卢上泉不能出屋,哪怕内急也不能出来。调查组明着说是休息,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调查组成员出去的那一刻,卢上泉身子往椅子靠背上躺下,眼睛微闭,双手捋了一下头发,长长出了一口气。
在调查组看来,刚才他故作镇定,说的话里面虚虚实实难以评判,紧张的情绪是掩饰不了的,平静的表层下面早已翻江倒海了。调查组把刚才的问话又问了一遍,卢上泉的标准答案里有了细微变化,尤其是对“洗澡”这个词语甚是敏感,他的眼神游离不定,不敢正视调查组。不是每个人都是有耐性的,调查组的一个成员吼叫起来,卢上泉我们已经充分掌握了你在大铁锅中洗澡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说?卢上泉被一遍一遍的问话绕了进去,他大脑里就四个字:不能承认。他一次次地否定着这个话题,调查工作一度陷入僵局,调查组的人员被弄的几乎崩溃了。孙尘被排除嫌疑的消息传来,调查组更加笃定了卢上泉就是“泡澡事件”的当事人。
候贤平是凭着真本领进入后厨的,丁大壮只是牵了个线而已。候贤平直性子,简直就是二踢脚一点就着,不过他还是明是非的人。调查组说明来意和他问话时,他的手抖的厉害,以为是他和孟仙芝倒腾煤炭的事东窗事发,调查组既然来调查,说明已经掌握了大部分证据,当面质证就是走的个程序而已,越是危机时刻越需要保持冷静。调查组问起他是否在铁锅洗澡的事时,他预判到这次调查和煤炭没有关系,他心里有底了,驴脾气上来声音也提高了分贝,他指着调查组的鼻子骂骂咧咧地说:“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候贤平是什么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冤枉我的,这种事情竟然怀疑到老子头上来了,算什么东西,大不了辞职不干,不能侮辱我的名声。”
候贤平骂累了停歇下来,调查组看他平静下来,顺着他的话茬开展非正式的攀谈。调查组长看候贤平是个硬茬不能强来,不过顺毛驴倒好整治,外表看似强悍,其实内心自有弱点所在。调查组长说:“发生了这种事情,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的,既然此事在我们后厨发生,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误会我们了。”候贤平看调查组长心平气和的给他说话,他的暴脾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他面带愧色的说:“刚才不好意思,有点冲动,多有冒犯你们,请见谅。”调查组长说:“‘泡澡事件’对后厨影响很坏,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候贤平说:“有什么话你们尽管说,我绝对全面配合你们。”调查组把所有想调查的内容一一问清道明,候贤平那个时间段正陪老娘在医院治病,他的嫌疑也被排除在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