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路易心中五味杂陈,他想到了很多,有凯伦临死前的嘱托,有路楠临走前决然地眼神,有日记上笔迹杂乱的名字,这些都让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喘不过气来,这一刻恐怕是对路易最好的慰藉,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看了看一脸担忧神色看着自己的孩子,路易终于还是笑了出来,泪水混合着笑意显得无比开怀,未来还是有盼头儿的,至少我们都还活着。
孩子皱了皱可爱的眉头,显得格外疑惑......
兴奋与恐惧过后的人们,此时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那怪物的下一步动作,只是穹顶破碎后,怪物就再无动作,就只是仰头望着天空,双眼中的另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仿佛面见久违老友,桎梏的牢笼已经破碎,怪物彻底直立而起,显得愈发高大,绵延数百里的土地崩碎,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他矗立在这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
那双赤目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并不是那么鲜红,在充斥疯狂与暴力之下,还有另一双茫然的眼睛,上次再见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的一幕幕依旧在眼前浮现,路庭他忘不了,直到现在他才能勉强清醒,但那股混乱暴躁的耳语无时无刻想要将他再次拉入泥潭中,感受着自己被粘稠晦涩包裹,从中路庭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人的哀嚎声,以及不甘的咒骂,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自从十几年前他从死人堆中爬出来,揭开了这个世界的一角后,他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必须再回去一趟,他要去找一样东西,于是就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失败的阴霾中时,一场颠覆几百年斯格兰史的大戏就已经开演了,经过十几年的隐忍和积蓄,他将卡厄斯发展到遍布斯格兰年轻人中,将他们培养成比斯格兰尔的狂信徒更加虔诚的信仰者。
当然这些还远远不够,几百年的思想已经渗透到每个斯格兰人的血液和骨髓里,他并不奢求靠这些,他要靠的是祂们的权柄,窃取那些可怕东西的权柄又谈何容易,至于方法,路庭甚至不敢把它记在脑子,因为这会引来那群家伙的注意,于是他将它刻在了自己的身上。
使他在想要知道的时候能看到,第一次他无意识地看到那四个字时,他是茫然的,他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云羚扶阶”他只能靠着表面的意思摸索着,好在当年留下的后手,到底是起了些作用,他记得他需要祂们的血肉.....
人如果想要窥伺神的权柄,就一定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无论祂知不知晓....
空无一人的地下空洞中,一潭黑色的浓水汇聚在正中,男人逐渐靠近,微低下身子,诡异的模糊对话就会在耳边越清晰,他想将手伸入谭中,只是却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又或者是都有。
他眼中充斥着渴望,渴望这触手可及的一切,当年他记忆最深的是,所有人都在清醒中死去,没有例外,所有人都保持着生前最后的表情,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两千多人,最后只有不到百人活着回来,也许这不是不幸,反而是万幸。
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不如在当时就去死,还要白白遭受数年的折磨,在痛苦中死去。
缓缓地,男人走进了谭中,黑色的液体像是一个好客的主人,十分热情地簇拥着男人进入。
只是还没等他细细感受这种感觉,一股剧痛就已经袭来,那些家伙撕开平静的外表,向他的客人展示他的獠牙。
他们迫不及待地从男人的任何一个毛孔中钻入他的身体,他们就像是游荡在哥特海上的海盗,贪婪地将往来的商船上的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烧光,抢光。
此时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被搅成肉泥,只是他此时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在肉体上极致的痛苦中,留给他的只剩下麻木,他没有停下,依旧向着水潭的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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